“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就在来敏语出惊人死不休的刹那,站在他身旁的两人放声大笑,声音之大将他的喊叫彻底盖了下去。
在场的众人投来好奇的目光,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嗖’
破风声在眉头狂跳不止的刘备耳畔响起,他余光一瞥,只见一黑影闪过,没等他看清,狂风便将儒冠糊在他的脸上。
他拽下儒冠定眼一瞧,恰巧看见披着文士袍服的徐庶一脚将来敏踹翻在地。
恍惚间,刘备只觉面前的不是什么风度翩翩,谈笑间曹仁大败而归的徐军师,而是百姓嘴里津津乐道的侠士。
向朗见怪不怪,他压低声音在刘备耳畔说道:“主公,元直性子比较烈。”
“巨达宽心,我喜欢还不及,又怎么会见怪呢?”刘备小声回道。
听到王义这般回答,秦颉紧皱的眉头舒缓,他完全变了张嘴脸
秦颉愤愤穿上袍衣,气呼呼的踢开房门,来到郡府正厅,昔日忙碌的厅堂变得冷清,唯有主薄王义整理文书。
两亲卫抱拳称诺,然后大步上前,走到来敏身边,来敏没有反抗,极其配合的低下脑袋,任由亲卫按住肩膀。
亲卫一愣,他们还没见到这样的人。
“将士何在?速速将眼前无礼之徒羁押下去!”徐庶板着脸说道。
一声声厉喝犹如一支支诛心的箭簇,精准的命中来敏的心脏,来敏仓皇的从地上爬起,顾不得胸膛的疼痛,一股后怕涌上心头,若是被宵小之辈听去,别说陛下,连带着在场的所有人都要丢到性命。
“诺”
“两位先生,快快请起。”
“请”
“柱,谢过君侯”
他们将目光投向刘备,刘备沉声道:“元直所言便是我之所言。”
至于不听话的豪强,来敏建言引兵杀之。
只不过两人好奇的是,来敏究竟是说了什么,引得徐元直如此生气?
徐庶指着来敏的鼻子骂道:“大汉御弟殿下?来敬达,君侯‘御弟’之称是你能喊的么?”
“王义,人呢?我一觉醒来诺大的郡府怎么空空如也!”
“府君,他们都随来郡丞外出了。说是踏青对酒作诗,欣赏我南阳光景。”
然而任凭他怎么使劲摔东西,还是没有见到仆役的半分踪迹。
宛城
郡府
作为南阳太守的秦颉高卧床榻,昨日的酒宴喝的他可谓是酩酊大醉,悠悠转醒,已经是日上三竿。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来君真有名士之风啊!去的好,去的好!”
牵招心道,徐元直果然武艺不俗,甚好甚好啊。
想到来敏,秦颉就有夸不完的话,说不尽的好。
“黄柱拜见君侯,方才听来敏言语不禁发笑,有失礼仪,还请责罚。”
“来人啊,为我穿衣!”
乐隐和王越没有感到诧异,毕竟在大汉,儒生脱掉袍服,披甲上阵都不足为奇。
想明白可怕后果的来敏,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连忙朝着徐庶作揖,然后说道:“徐军师,徐军师,都是吾的错,方才吾见君侯心中甚喜,故而口误。”
若非来敏提议将郡县男丁更卒每月供应的粮食从两石削减一石,他哪里能余下粮食用来酿酒?
刘备将两人扶起,他笑道:“发笑是人之常情,此前我没有表露身份,我怎么会怪罪两位先生呢?”
秦颉习以为常的朝着门外喊去,等了半晌却不见往日的仆役,他眉头拧成麻绳,烦操的抓住枕头,朝着地面重重一摔,以此发泄胸中的怒意。
见来敏被压下去后,在场众人都老老实实闭上嘴巴,四下里变得安静异常,都能够听见耳畔呼啸而过的风声。
“嘶——昨夜的酒烈,真烈,现今还觉头疼。”
多亏来敏,他才能执掌南阳,才能与前任刺史公开叫板。
绝对不是因为其父是司空.
只不过怎么连仆役都不见人影
这是令秦颉困惑的一点,他刚想询问,身后传来匆匆的急报。
在乐声下,一行千余人朝着宛城走去。
来敏是何人?
南阳名士!
“君侯,前方便是宛城,请随我来”黄柱笑道。
“许慈拜见君侯,慈亦是如此。”
秦颉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他对来敏的感激有如涛涛之江水源源不绝,因此他愿意纵容来敏。
跟随在刘备身后的亲卫左顾右盼,踌躇不前。
紧张的气氛在刘备的几句话下归于消弭,众人见状纷纷松了口气,似乎完全没有为羁押的来敏感到沮丧,在黄柱的安排下,乐师拨弄琴弦,吹笙奏乐,士人引亢高歌。
“慈,谢过君侯”
着华服的两人上前,低头抱拳道
“人都给乃公死到哪里去了?!”
“报——”
“府君大事不妙!”
传令兵气呼呼的单膝跪倒在地。
秦颉面露微笑将其扶起,问道:“发生何事?”
“回禀府君,修筑城墙的更卒全跑了!”
“什么!!!”
秦颉瞪圆了双眼,再也保持不了淡定,前两年,他尚且还能领兵与黄巾作战,现今沉迷声色犬马之中,腿部早已长出肥肉,连骑马都尤为费劲,唯有仰仗城墙和兵卒之利,才能安心。
“速速去请来郡丞来商议!”
“诺!”
传令兵匆匆离去。
还不等秦颉松口气,又一士卒匆匆前来,见其神情焦急。
咯噔一声。
他心沉到谷底,暗道一声不好。
但还是收敛起神情,装出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泰然自若。
“何事这般慌张?”
士卒焦急的喊道:“府君,今日坊间没有一家商铺开业!”
“什么?!”
还不等秦颉接受,糟糕的消息犹如雪花纷沓而来,局面朝着不可控的态势发展。
一个又一个士卒跪倒面前
“府君,城中小吏不见去向!”
“府君,劳役的民夫不见踪迹!”
“府君,士族闭门不出!”
“府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