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很安静,只能听见江文清急促的喘息声,看样子,这次是真的气得不轻。
想想也是,若是那个男婴生下来,不知道会成为多么万众瞩目的存在,毕竟那可是江家唯一正常的人,江家未来的接班人呢。
可惜了,他没有来到这个世界的机会了。
想着,林墨婉等了半晌,也没见江文清有什么话要跟她说的,于是就也迈步准备离开,却在刚走了没两步时,一旁传来江文清低哑的声音:“你站住。”
林墨婉倒是很听话,就真的乖乖的停住了脚,缓缓回头,依旧是平淡如水的目光:“父亲还有事吗?”
江文清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缓缓抬起头,眼神中满是对林墨婉的怨恨,他咬着牙,眼底早就蓄满了泪水。
骂也骂过了,发泄也发泄过了,现在也是时候该好好的弄清楚真相了。
他看着她,平静了好一会儿心绪,才道:“究竟是不是你做的?林墨婉,这里没有别人,我求你了,我求你告诉我,到底是不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要这样!”
看着他痛心疾首的样子,林墨婉心里别说有多畅快了,但面上却只是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回头看了一眼床上昏迷的公叔庭月,继而走到他跟前,微微弯腰,凑到他面前,低声道:“心痛吗?你当年抛弃妻女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的,难道不是吗?”
她声音的压得很低,几乎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见,江文清再次气白了脸,这次不单单是愤怒,还有无法言说的恐惧。
当年的事情,确实是他的问题,他本以为林以柔已经死了,就没事了,可谁曾想,事情会道今天这个地步。
缓和了许久,他终究是有些哽咽的,他又问他:“连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你都要害,林墨婉,你这般恶毒,每到夜深人静,难道都不会怕的吗?”
听着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质问,林墨婉恍惚了一瞬,随即却轻笑一声,缓缓地直起腰,眼底的嘲讽毫不掩饰的暴露在他气急的眼神中。
她冷笑:“怕?我为什么要怕?”
她说着,语气微顿,江文清却很是不解,林墨婉回头,缓步走到他对面的位置坐下来,随意的拿起桌上刚才江文清摔摔打打的时飞溅起来的一块碎瓷片,拿在手上细细的把玩。
在江文清疑惑的目光中,她才再度缓缓的开口:“这个世界上恶毒的人那么多,有权有势的,也不见他们遭了什么报应,我凭什么怕?”
“大家不过是一丘之貉,谁都比谁干净不到哪儿去,比的不就是谁能棋胜一招吗?”
“退一万步讲,如果这世上真的有索命怨魂,您觉得我和床上那位,到底该谁先死?”
她说罢,手中的瓷片轻轻一扔,只听一声脆响之后,那瓷片再次被摔得四分五裂。
许是林墨婉的最后一句话彻底激怒了江文清,他猛地从位置上站起来:“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