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身边的千总吴全美见此,也是开口附和道。
“都司英明!”
眼见贼兵越撤越远,吴全美按捺不住开口询问道。
“都司大人,要追吗?”
陈国泰闻言,摇摇头说道。
“不能追。”
“总督大人给我等的军令是重新掌控桂江,以接应周均禄所部撤兵,若是我等贸然追击,错过了接应周均禄的时机,那岂不是万死莫辞?”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表示明白。
就在此时,桂江西岸忽的传来一阵喧闹,船只甲板上的清军士卒抬眼望去。
只见地平线尽头出现了一片乌泱泱的溃兵。
数不清的清军士卒丢盔弃甲的跑着,鸟枪刀矛被丢的满地都是,一面面旗帜也是被随手丢在地上,无数人从上面踩过。
除此之外,在清军仓皇逃跑的过程中,踩踏事故也是时有发生。
到处都是一片混乱!
而在这些清军溃兵身后,则是光复军正在追击。
光复军士卒们挺起刺刀,大步向前,面对用后背迎接他们刺刀的清军溃兵,几乎是一刀一个。
双方一追一逃之下,很快便来到了桂江江边。
慌乱之战,清军士卒争相往江水里跳。
周均禄被几名亲兵保护着,终于逃到了桂江边上。
看着江面上漂浮着的贼兵浮尸,以及那一条条耀武扬威的朝廷水师战船,他整个人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但还不等他这口气松完,便被后方蜂拥而至的溃兵们给推到了江水中。
周均禄连着呛了好几口江水,江水中的泥沙味血腥味混在一起,让周均禄胃里一阵翻涌。
追杀而至的光复军追兵见此一幕,也没有客气,举枪瞄准拥挤在江边的清军溃兵便扣动了扳机。
噼里啪啦的枪声响起,江边很快便倒伏满了死状各异的尸体。
鲜血肆意流淌,将江边的泥沙给染成血色。
站在船只甲板上的陈国泰见此一幕,当即开口喝令道。
“让我军的火炮瞄准岸边的贼兵开火!”
“给老子狠狠的打!打退贼兵,然后接应我军败兵渡江撤退。”
陈国泰的命令下达,清军战船上的炮手开始了开火。
轰隆隆!轰隆隆!
一声声好似雷鸣的炮击声中,桂江江面上硝烟弥漫。
一发发炮弹向着岸边的光复军追兵射去。
炮弹掠入人群,呼啸间击穿好几人的身体,瞬间,便给光复军士卒造成了一定的伤亡。
光复军士卒见此,当即举枪还击。
但他们手中的火枪对漂浮在桂江江面上的战船而言,实在是没什么威胁。
噼里啪啦的乱打一气,没有任何的作用。
而火炮,则是由于光复军追击追的太急,没能运上来。
所以,光复军暂且还真就拿江面上的清军水师没什么办法。
李盛见此,知道继续僵持无益,果断下令撤兵。
这一仗,光复军赢的已经够漂亮了。
仅仅只用了半日功夫,便在战场上正面击垮了万余清军。
连带战场上的阵斩,以及追击时所造成的斩获和俘虏,此战光复军最少歼灭了三四千清军的有生力量。
这样的战果已经足够辉煌!
说一句这只清军已经被打废了,那也是毫不为过。
既然如此,那也就没必要在事不可为的情况下,强求全歼这支清军偏师了。
……
梧州城东,旷野上倒伏着一大片密密麻麻,死状各异的尸体。
清军又一轮的进攻结束,撤兵的鸣金声响起,黑压压的清军如同潮水般退了下去。
轰!轰轰!
城头的光复军火炮不断开火,一发发炮弹飞舞,在撤退的清军阵列中犁过,造成大量的杀伤。
混乱,在清军阵列中不断蔓延。
徐广缙眺望远处的梧州城,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心中忍不住有些心惊!
梧州知府宁权所言竟都是真的。
这支旗号为光复军的贼兵,竟真的有大口径火炮。
且还不是一门两门!
现在他所看到的便有十来门,他没看到的呢?
又会有多少?
“梧州,不好打啊!”
“我等这次西进时,该从广州方面多调几门火炮随军的……”
徐广缙有些感慨的说道。
别看我大清在武备方面挺完犊子的。
但完犊子的程度也要分地方。
由于广州开放最早,且距离海洋较近,可以向外购置武器,恰恰就属于完犊子程度比较轻的那种。
尤其是在鸦片战争的那一场惨败之后,广州清军痛定思痛,虽没有进行军改,但却购置了一大片洋枪洋炮,用于加强海防。
这里面又相当一部分的大口径重炮。
如果徐广缙这次率军西进广西前,从广州拉一些重炮随军。
那么,在这次的攻城作战中,他们也就不至于被光复军的火炮压制的这么惨了。
“大人我们或许可以行文广州,让广州方面尽快转运些重炮来前线助战。”
“现在也不迟的。”
徐广缙身边,广州总兵郑本宗开口提议道。
徐广缙闻言,思索一阵,然后点头道。
“所言有理!”
语罢,徐广缙命人取纸笔来,准备要书写一份公文,要求广州方面尽快转运一批火炮至前线来。
就在这时候,远处慌慌张张的跑来了一名传令兵。
传令兵一路纵马飞奔至徐广缙面前,噗通一声跪下,手指指着梧州城的方向说道。
“启……启禀总督大人,出大事了!”
“周总兵,周总兵败了!”
徐广缙闻言,一张略显白净的脸皮瞬间涨的的通红。
“这……这如何可能?”
“这才多长时间,周均禄如何就败了?他手底下可是有一万人啊!”
“即便是一万头猪放在哪里,贼兵抓也要抓个几天几夜吧?”
“这周均禄,当真是废物,连踏马猪都不如!”
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徐广缙开口追问道。
“如今的情况究竟如何了?周均禄所部现在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