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子由始至终都没看屈勇一眼,让人这么说了一通后,依然瞧着许朝阳。
“军爷,小店是自家经营,姑娘只有我外甥女儿一个,今天楼上正在接待的白先生,人家可是一个月前就定下了日子,实在是不好推辞,要么,您再稍微辛苦辛苦?”
“这条街上好看的姑娘多了,犯不上因为这么点事双方起冲突。”
许朝阳听出来了,照她这么说,楼上的还不是善茬。
这不正对心思了么?
好欺负的,许朝阳还不惦记着动手呢!
“楼上是谁?”许朝阳没理会冲突不冲突的,只问了一句对方的身份。
老鸨子压低了嗓音说道:“也就是军爷您,换二一个,我都不可能告诉他。”
“楼上那位爷,正是吴大帅的小内阁重臣,如今虽说放开了手中权柄,可这京师之内上上下下还是说得上话的。”
屈勇实在听不下去了:“你们姑娘搁电话自己在楼上出溜呐?”
噗嗤!
这回连许朝阳都逗乐了,上上下下都能说得上话……
“你!”
“人家是在十里洋场当寓公的白建伍,白爷!”
白建伍?
还白爷?
那个用3000大洋买通‘台儿庄战役、武汉保卫战’抗日英雄于雪忠身边侍卫多次刺杀未遂,还闹出了‘丰台暴动’的头号汉奸?
那个在吴大帅下野之后一直躲在天津装好人、用寓公身份当掩护,实际上和日寇特务何廷琉不断闹事,最终事情败露跑到了东北的乌龟王八蛋?
这不全对了么?
这不得来全不费工夫了么!
“勇子,你大哥算是完犊子了,一点面子都没喽了。”
说着话,许朝阳也不走,转过身一屁股就坐在了沙发上,笑盈盈的望着这个老鸨子。
啪!!!!
屈勇这要是还不明白许朝阳的意思,那他就是真傻了。
这货抡圆了胳膊,抬手横向就是一个大嘴巴,一巴掌打完,老鸨子才反应过来,刚抬起头,屈勇反手嘴巴子就抽了回来——啪!
俩嘴巴,直接将老鸨子抽倒在地,给这老娘们抽的满嘴是血,屈勇这才恶狠狠的瞪着她:“你跟我提人儿呢?”
“老子在喜峰口把脑袋别裤腰带上打鬼子,回来了就不能享受享受吗?”
“想找个姑娘还得听你给我提人儿啊?”
此刻,门外突然传来了声响,许朝阳扭头看过去的那一秒,一个穿着西装,身高超过一米九的壮汉正打雪佛兰车里驾驶位闯进了房间。
唰。
余明浩直接就给盒子炮拽出来顶他脑门儿上了,阴冷的说了一句:“跪那儿,跪灯底下,偏一寸,我保证给你脑瓜子干稀碎!”
余明浩身上的稚气早就在生生死死中脱干净了,眼下只剩下了一股冰冷,这股冷能沁人心扉,光听话音儿就让人打哆嗦。
穿西装的男人没敢说话,往前迈了一步规规矩矩跪下了,他知道,自己只要慢上一点,命可是说没就没。
对于这群老军阀来说,相互之间有一种很奇怪的默契,那就是不管犯下了多大罪过,只要‘通电下野’,事情就算翻篇了,而这些人大多数都住在天津、上海之类的地方,有些人还成为了商人。
天津,也正是最早的十里洋场。
当然,这也就给了鬼子拉拢他们的机会。
而这些还具有一定号召力却失去了权柄的人想要重新在舞台上登场所面临的则是千难万难,唯一捷径便是出卖祖宗、放弃灵魂的背上万世之骂名。
白建伍就是其中之一。
可此刻的白建伍已经远离权力中心很久了,身边自然没有了成群结队的护卫,甚至连唯一的一个保镖也在这种安逸的生活里逐渐放松了警惕,哪能比得过刚从战场上下来的余明浩反应迅速。
嗒、嗒、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