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被人抽走了主心骨。
小铎拉动滑套,将弹壳从枪里退出,红色的霰弹枪弹壳于落地那一刻还冒着青烟,可已经再次装弹的枪口却被他二次打响——嗵!
这时,如果小铎看过《周处除三害》,就会知道桂林仔为什么会翻回头回去杀人,他杀的不是人,是随时可以滋生、壮大的……恶念。
小铎迈开脚步在月光下不断向前移动着开枪,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被关了起来,却没人敢反抗,那他妈小鬼子有枪、有炮、有飞机、有坦克,又如何!
嗵!
当第三发子弹打出,木屋的墙角处被打出了一个大洞,倒在房间内的尸体应该还有体温,可同样是人的他们,竟然在37°的体温下干着最冰冷的事,好像单纯是为了证明只有他们存在,阳光普照才有意义。
“撤!”
这一天,小铎似乎看懂了一些东西,可他不知道自己回国之后再将这段复述出来的时候,国内那些愚昧的百姓能不能听懂,但,他已经做好了‘夏虫语冰’般的准备,或许,这就是‘宣传战线’上那些人可以孜孜不倦的喋喋不休,宁愿在冷言冷语中被嘲讽,也希望去叫醒普罗大众灵魂的……初衷。
“撤!”
小铎在人群中高声呼喊着,并端着枪警戒,他身后,是无数华工的仓皇逃窜。
于如此崇高的理念之下,小铎的生命得到了升华,而那些被他挽救的人,则会流落到三藩市的街头,靠着夜幕下亮起的玻璃窗,继续无家可归的……自由。
或许还会在生活艰难时埋怨上一句:“这日子过得,还不如当初不被救出来。”
人性,就是如此可恶。
“救我!”
小铎正准备和所有人一起离开的那个瞬间,一个头发长到能在脑袋上炸起来、满脸胡须的人挡在了他面前,这小子有点傻呼呼的,双眼直勾勾望着小铎,上来就自爆身份:“我是数学家!”
“1842年……”
小铎哪有工夫听他嘚吧,瞪着眼睛骂了一句:“你么没长腿啊?不会自己跑啊?”
“你听我说,1842年……”
这是个疯子。
小铎给他定性了,直接绕过了这小子,迈开步就往工地外面跑,谁知道那个货不依不饶,在他身后不断啰嗦着:“我知道这儿在干嘛,1842年的时候……哎,你等我会儿啊!!!”
工地外,被放出来的华工如同洪水冲破了堤坝般四散奔逃,有顺着平原狂奔的、有顺着道路直行的,好像所有人都只知道跑,却全忘记了要先设定一个目标。
小铎管不了这么多人,只能按照和司徒约定好的方向行进,身旁,是那个一边在跑动中侧头向他墨迹,一边紧随其脚步奔走的疯子:“他们是在建雷达基站,在这片区域既不是军事基地也不是主要城市的情况下,美利坚选择在这个地方建设雷达基站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要将雷达基站覆盖整个海岸线!”
“你得送我回国,你得送我回国……我要将这件事告诉咱们国家的领导人,告诉他们在世界上的另一端,已经有一个国家以超越时代的优势正在领先咱们……你到底是不是我家里派人来救我的啊,你跟我说句话啊!”
小铎实在被墨迹烦了,于奔跑中停下了脚步,下一秒,那人仿佛要得到了自己的答案般,也停下了追逐,就这么看着小铎。
他看见小铎笑了,也看见小铎的肩膀动了,坏了,这个人要打自己——砰!
他眼睁睁看着小铎一枪托砸在了自己脑袋上……呃……没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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