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云庄主李渠泱先天中期,头发花白,面上八分和气,笑吟吟拱手招呼,薛通的怒气一时无从发作。
“道友来宾栩,贫道属下多有失礼,得知象跋队即行,特来赔罪,免得落下怨气,心生芥蒂。”
李渠泱边一人,高马大,气息强横,俨然也是先天修士。
“哦,不是来闹事的。”薛通心道。
他脸上挤出笑容,“哪里哪里,争执几句比试一回,过去便过去了,庄主的赔罪之说太过言重了。”
薛通化名杜冠源,用的是万屿熟人的名字,他猜李渠泱绝非单纯来打招呼,必另有其事,当即又道:“庄主请陋室小坐。”
李渠泱果然另有来意。
“杜道友,雁云庄四十年前曾失踪一人,名曰岳书骅,同时丢失的还有三卷剑经,那小贼本无资格炼此剑经,处心积虑盗取后逃走。”
“这样的事雁云庄自绝对不能容忍,连续追查了二十余年,但却未能抓住姓岳的贼子,多种迹象显示,此人应躲藏于蛮区,最大的可能是在虺部。”
“道友往虺部经商,若有此贼下落,烦请替雁云庄伸张正义,无论就地正法亦或押解归案,全凭道友便宜行事。”
“归来时万望雁云庄一叙,容老朽当面言谢!”李渠泱说道。
“杜某恐怕无暇打听,庄主所托不一定能完成。”薛通对此类破事毫无兴趣,推辞道。
“杜道友留个心即好,几十年前的事,能成则成,不能成那也是天意使然。”李渠泱说道。
“那好,杜某便碰碰运气,这位是...”
“七煞盟的凃毅护法,贫道好友,有事请道友帮忙。”李渠泱介绍道。
“哦,幸会幸会!”薛通拱手,客气言道。
凃毅回礼,说道:“唐突求道长帮忙,凃某惭愧,虺部蛇虫系其一绝,道长若见金瘤桀異幼蛇,烦请带几条回来,此蛇罕有,让道长费心了,凃某先付定金五万。”
“只因杜道友乃大有份之人,我二人图方便才冒昧前来,万勿介意。”李渠泱解释道。
“无妨,杜某试试,玄门同道,能帮则帮。”
“那我们就静候佳音了”
……
两人走后,薛通颇感纳闷,二人所求总觉带点怪怪的味道。
毛象集结完毕,两头一组,象跋队长达五里,除了部分毛象拖板车堆满饲料,薛通交给温广茂十只储物袋,装满甘蔗、蒿草、豆粕,足够两百头毛象吃上一年。
虺部兽人三十人,带回万乾换来的牛羊、麻布、瓷器,另两组人则凑足三千骆驼、骙马,队伍更加庞大。
薛通系商队唯一的先天级武者,无论蛮族人族,对他的存在皆非常满意。
萧玉儿换上了青灰风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裴羚稍好,毕竟沙漠区长大,裴耀信来回巡视,温广茂最忙,指挥招纳的兽人和人族武徒,保持队形不乱。
此去虺部九千里,需行一月。
薛通大部分的时间,皆在角驼车中,捣鼓兽血兽骨,提炼蛮族炼体血丹。
行程过半,天近黄昏。
商队戈壁露营,驼马毛象正吃着草料。
薛通听到隐隐的隆隆声。
他遁空向西北远眺,落余晖下,数百丈高,黄压压的幔帐正向商队方向推进而来。
沙尘风暴!
空旷荒野遭沙暴袭击,商队极可能失去九成的牲畜!
薛通心底一凉,十月尘暴极少,偏偏不巧遇上。
他纵声高喊,闻者无不神色大变。
“快,朝那边去!”
西南二十余里,一片戈壁荒岭,避于山谷,或可逃过一劫。
一时间人吼马嘶,乱作一团。
“尽量保持队形,快走!”
兽人队牛羊最少,冲在前面,薛通召出獠鹫暴猿,在毛象队外侧阻吓,竭力保持象队不乱。
他来回穿梭,推回惊慌离队,失去方向的毛象。
此时隆隆声越滚越近,所有人都看到了远方遮天蔽的沙尘。
当薛通协助驼马队将最后一批骙马赶进山谷,耳边已是急风呼啸,沙粒撞击脸旁。
万幸峡谷背风,尘暴主体转眼即至,伸手不见五指,面对面都看不清彼此容貌。
牲畜惊吓,处处是驼马嘶鸣。
尘暴的隆隆声中,蓦然传出猛虎震耳聋的咆哮,吓呆了所有拥挤踩踏的牲畜。
胆小的滚尿流,瑟瑟发抖。
薛通收了白虎,以金瞳扫视观察,他听到异响,冲天而起。
手镯急转,飞出四剑一盘。
龙杀剑阵四道剑影朝前方急坠的巨大影轰击而去。
戈壁土石风化,可谓弱不风,一块大逾三层楼的土石块被尘暴吹倒,自空坠落。
剑阵将其炸碎开来,拳头大的土石如雨点般坠下。
救下人蛮两族十余人。
但薛通的脸色却是骤然一变!
只见一个极其模糊的影子,从土块斜后方一闪而过。
薛通猛一眨眼,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