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几人共饮此杯,又再次坐下。
此时李树怀话锋一转,对邵曦问道:“当年在校场之上我便看你的武功天赋极高,不知如今修炼到何种境界了?
“在前去东穆国出使之前,能否对文煊和方荣二人指点一二?”
听到李树怀的这个提议,赵长盛也兴致颇高,一旁的李方荣也是跃跃欲试,只有赵文煊耷拉个脑袋,对此事表现的兴趣不大。
赵长盛看到赵文煊的表现心里也有点纳闷,心说这孩子平日里修炼武功都十分刻苦。
如今让他与邵曦切磋切磋,为何他会表现得垂头丧气,毫无斗志?
这与平日里实在是有些大相径庭,难道面对邵曦他竟连这点信心都没有了吗?
虽然当年邵曦表现得比之前上场的三位小将都要出众不少,但以当时的武功境界来看,他们之间的差距也并非不可逾越。
赵文煊这几年埋头修炼,就算自认不如邵曦也不该是这般表现。
“文煊,你难道就不想与邵曦切磋一番,看看如今与他之间相差多少吗?”
李方荣也十分兴奋地小声对赵文煊说道:“就是啊!当年我们都不如他,这几年我们却修炼得足够刻苦。
“不如就跟他比划比划,看看我们与他还相差多少。”
赵文煊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又看了看李树怀和李方荣。
有些沮丧地说道:“若让邵公子指点我和方荣倒的确不为过,可若说是让我们与邵公子切磋的话,我看还是算了。
“莫说是我与方荣,就算是加上父亲和李叔叔我们四人联手,恐怕也都未必是邵公子的敌手,明知差距如此之大,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赵文煊的话让在场其他三人都大吃一惊。
赵文煊虽自幼体弱,又患有气喘之疾,可在习文的同时对武功的修炼也是刻苦异常,甚至武功境界始终都略压李方荣和朱义诚一头。
而且此子心性沉稳,性情平和,处事不惊,却又不乏自信,这一点从当年他平静地走上校场与乌球儿对战便能看得出来。
他的武学天赋也很高,否则也不会自创出八道剑那样的剑法。
这样一个平日在他人眼中沉默寡言却总是淡定自若的一个人,为何此时会表现得如此沮丧?
难道他已经知道邵曦的武功境界,并因此而受到打击了?
正常来说,同辈中人武功境界略高于自己是很平常之事,毕竟每一个人的武学天赋和刻苦程度不同。
但只要足够努力,便有超越对方的可能。
而此时赵文煊的表现却像是近乎绝望,仿佛邵曦是自己面前的一座高山,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无法将其超越。
“你刚刚说我们四人联手都未必是邵曦的对手,这可不像你平日里会说出来的话,难道你知道邵曦如今是何境界了?”
赵文煊看了一眼邵曦,又转头看向了赵长盛三人,轻轻地点了点头。
语气十分平淡地说了句“七品。”
“七品?”
“七品?”
“七品?”
赵文煊的话如同在饭桌上点燃了一个炸药包,瞬间便将三个人都炸得外焦里嫩。
一个个呆若木鸡,惊讶地张着大嘴,双眼紧盯着赵文煊,不知道是认为赵文煊说谎,还是觉得他病情严重了,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反正此时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难以置信”四个大字。
“嗯,后期。”
如果说之前的那句话是个炸药包,那么后面的这句话就是被炸药包引爆的原子弹。
“啊?”
“啊?”
“啊?”
此时的房间里一片寂静,全然没有了之前那番热闹的景象。
赵长盛被震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完全愣在了那里。
李树怀手中的酒杯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没拿住掉到地上摔成了几瓣,杯中的酒也洒了一地。
反应最大的是李方荣,在得知邵曦已是七品的时候他就有些坐不住了。
当赵文瑄说出是七品后期的时候,他整个人都直接从凳子上滑了下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费了半天劲才扒着桌沿爬了起来。
抻着脖子看看赵文瑄,再看看邵曦,又转回头看看赵文煊,目光就这么在两个人的脸上扫来扫去,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不一样的答案。
可最后他确定了,赵文煊说的都是真的,因为他从邵曦脸上的表情已经得到了确认。
全身无力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摆烂等死的样子。
也难怪他会如此表现,这特么实在太打击人了!
自己一天到晚玩了命的修炼武功,为的只是不被赵文煊落下太多。
可是人家邵曦一年到头东跑西颠什么都没耽误,如今竟已到了“化气境”七品后期,这还是人吗?该不会是从哪里跑来的妖怪吧?
其实他这么想也没毛病,邵曦原本便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从另一个世界穿越到这里可不就是个妖怪吗?
赵长盛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什么却没说出来,也是一屁股坐回到凳子上,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长长地叹了口气。
此时他心中只有两个字——妖孽!
李树怀俯下身去捡拾地上打烂的酒杯,以缓解此时脸上的尴尬之色。
邵曦这才多大?却已进宗师之境,现在想想刚才自己的提议是如何的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