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尔斯放下左手,无奈地退离一处地点——之所以要如此形容,是因为马格努斯看不出那块地方有任何特别能用来作为形容标签的特性。
除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和马格努斯许多年前走出提兹卡探寻荒野时扑面而来的干燥风沙之外,他就算在莫尔斯背后偷偷地撬动一丝以太之风有意探寻,也无法察觉任何不寻常。
“它不欢迎你。”莫尔斯说,“可能也不欢迎我。”
“可我都没有见过它。我对它甚至没有过任何观测和认知。”马格努斯说。
“哦,那是一片永恒的战场。”莫尔斯遗憾地回答。从咒言符文转动的方向,可以推测透明之人转过了身,正面向赤红的年轻巨人。“就算你的肤色符合它的喜好,但你显然不是一名英勇无双的战士。”
透明人的肩膀也许耸了一下。“何况伱还沉迷使用灵能,对吧。”
“现在还有人歧视巫师吗?”马格努斯惊讶地反问。“这是违背人类智力发展规律的,出自迷信和教条舍弃可合理获取的知识是一种不利于社会全面发展的阻碍性惯性思维。”
莫尔斯哼了一声,“考虑到你在一颗充满灵能者的星球长大,我就不好奇你怎会在这方面如此无知了。”
他停顿一下,索性将话一次讲完:“至于我,上次它想抢走你的兄弟,我和帝皇阻止了此事。稍后你之后可以去问佩图拉博。你对亚空间的了解已经够多了,正是需要完整补充认知的时候。”
“抢走我的兄弟?”马格努斯重复一遍,“这有什么意义吗?”
“在永恒的棋盘上,一切都有意义。”莫尔斯在想到马格努斯和变幻之主仆从的亲密玩耍后,迅速打消拍一拍这个大个子的念头。
联想到最后一处地点,他不存在的面部浮出笑意。
“你爱干净吗,马格努斯?”莫尔斯探知着亚空间浪潮的流动走向,辨识正确的方位。
一只长着绚丽蓝紫双翼的蛇身鹰爪之物从波涛中跃出,利爪直直向他刺来,又在马格努斯注意到这边的异状时不甘地隐藏,爪尖勾过虚无,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马格努斯纳闷地打量着方才一闪而过的奇怪蓝光,回答莫尔斯的问题:“呃,我没有把正常卫生范围内的事物认定为肮脏,因此感到焦虑并强迫性地清洗检查和排斥不洁物体的习惯,但我需要保持一定标准的清洁来避免污染我的实验环境以及破坏我所收藏的书籍和珍品,同时我认为人类的进化体现在对原生自然形态一定程度的抗拒和脱离上……所以是的。”
像小孩子一样承认自己爱干净,似乎让马格努斯有些泄气。他的亚空间投影身后漂浮的长袍下摆,也软绵绵地垂落在没穿鞋的脚背上。
“那很好。”莫尔斯轻快地说,“我想我找到路了,通向一处干净整洁的小花园的道路。”
不知何时,两人面前多了一扇缠着藤蔓的木门,在马格努斯眼中,这儿的门板刷着洁净的白漆,旁边的篱笆也全部整整齐齐地排开。他不由得期待起莫尔斯将要拜访的另一位朋友。
“我们将见到一个生机勃勃的,与先前极乐世界刻意营造的精巧之美截然不同的漂亮花园……而且我觉得这儿的主人应当不知道,上次是谁扰乱了它的园圃。”
“注意不要伤害这儿的花草,马格努斯。”莫尔斯悠然地笑着,打出一个响指,木门自动敞开。
马格努斯迫不及待地率先入内,踩进他眼中散发着清新青草芬芳的黑褐色花园泥土之中。
——
一只纳垢灵捧着它新种出来的脓疮,迈着小小的脚步欢快地照顾好可爱地往外冒黄白色汁水的脑袋,去找它一小会儿前刚认识的绿绿的疱疹使者,它简单的思维里只想着将好东西给疱疹使者看,这样它嘴里吐出来的粉粉喉管说不定会因为快乐而更加红彤彤一点。
在路上,纳垢灵遇到又一只纳垢灵,它们一起拍了拍旁边腐烂的叶子底下爬出来的白白胖虫,虫子翻滚一圈,口器中欢快地吐出一些褐黄的黏液,纳垢灵们蘸着黏液互相抱抱,短短的小手拍在彼此长着大嘴的脸蛋上,将黏液糊满对方的脖子来表达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