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宴会,算是宾主尽欢。
徐明骅在大门爽朗的笑着,拱手送着男宾,孙氏则是在二门送着女宾。
呼延炯坐在自家母亲的马车里,脸上红扑扑的,喝了些酒。
潘氏今日心情顺畅,毕竟是未来的亲家高升到了包家的脑袋上,
看着傻笑的儿子,潘氏问道:
“听说宁远侯府的炀哥儿喝酒喝的酩酊大醉,吐得一身污秽?”
“是,母亲,不过醉的吐了常见,可他.”
看了一眼自己母亲,他继续道:“他都醉的失禁了。”
“哦?你这小猢狲怎么知道的?”
“我看到了,靖哥儿似乎对这个失礼的顾家人很看不惯,眼神都有些不同呢。”
客人们纷纷远去。
徐家众人回了院子里。
气氛没有了刚才的迎来送往的轻松。
徐明骅和孙氏脸色复杂的坐在正堂两侧的椅子上。
下首两侧坐着载端夫妇、载章、两个梅,还有徐载靖。
除了孙氏的贴身女使小竹,别的仆役都被命令到了院外。
正堂中间,脸上已经有些肿了的青栀站在那里低着头,
早慧的她,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低落在有些旧却干净的绣鞋上。
她手指在微微的颤抖,有被吓到的原因,也有对自己命运的担忧。
她已想明白了,一个是侯府嫡系的贵公子,一个是草芥一般的侍女丫头。
为了两家之间的关系,她怎么都不会有什么好的。
青草陪着她,有些手足无措,求助的看向了眼神有些吓人的徐载靖,眼中满是恳求。
平梅的眼睛里满是思考的神色。
大郎夫妇也是沉着脸,谢氏的手紧紧抓着载端。
载章、安梅则是一脸的不忿。
徐载靖脸上没什么表情,他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大姐这番姻缘是很不错的。
如今看来,也没有想象的那般好。
侯爷徐明骅第一个开口:
“如此说来,是顾家五房的这个小子对咱们家女使无礼了?”
孙氏点了点头道:
“我问过小竹了,这丫头自进了徐家都是安分守己的孩子,不多看,不多问,甚是老实。”
徐明骅沉声道:
“那顾家的小子是什么意思?在我家就如此放肆?那等到平梅嫁过去,进了他们顾家,这小子不得更猖狂?顾侯如此人才,怎能如此治家!”
徐明骅说着气都有些粗了起来。
“不过我看煜哥儿是个明白的,听青栀说,要不是煜哥儿出手,你儿子就要背上人命了。”
孙氏道,说完有些责怪的看了徐载靖一眼。
不是责怪徐载靖出手,而是责怪他太过莽撞,死在徐家,谁能说得清楚?
“父亲母亲,煜大哥已经和我说了,他会处理好此事,明日看他答复即可。”徐载靖道。
徐明骅皱眉说道:
“现在顾家是顾侯做主,他们家大郎年纪还小,能做的什么决定?分家不成?如果他中了进士倒也可以,现在不可能的。”
徐载靖听到自家父亲的说法,微微点了点头,现在顾家还是顾偃开的顾家。
徐载端道:
“父亲,如若顾家处理不好,我看妹妹的婚事就推一推吧!”
“大哥,你别这么说,姐姐是喜欢煜大哥的。煜大哥是个好的。”安梅说道。
“安梅,伱别说了,婚事当由父母做主。”平梅道。
“五郎,你说呢。”
明白自己升官原因的徐明骅决定听一听家里老幺的意见。
“父亲,顾家后宅终归还是白家姨姨做主,如果煜大哥处理不了,那么就看明天白家姨姨来不来了。
白家姨姨来,问清楚他们顾家以后会不会分家,毕竟煜大哥的爷爷都去世这么久了。”
徐载章面带忧色的说道:
“父亲,我之前听说顾侯回京的时候,绑了四房的顾廷炳,听说是因为当街调戏民女。”
徐载章说完,正堂里的气氛更加冷清了些。
孙氏也沉下了脸,看着自己的大女儿道:
“明日如若没人来,那我便去顾家一趟,这个事情,怎么说都要给咱们家一个说法。家风如此,谁能放心嫁姑娘进他们家。”
如此徐家有了统一的想法,孙氏吩咐道:
“小竹,把青栀带下去,请医师好好医治!也是个刚直不阿的性子,从账房领取十两银子,暂时歇上几天。”
“是,大娘子。”
夜晚,平梅的贴身女使青霞看着红肿着脸睡着的青栀,眼中满是疼惜。
她已是知道了这个小丫头挨了耳光都不跪,
是个硬气的。
睡梦中的青栀猛地抽动的一下,似乎做了什么噩梦。
青霞叹了一口气,摸了摸青栀的头发。
青栀睁开眼:“青霞姐姐。”
“睡吧。”
有些人想着法的爬上公子少爷的床当人上人,而有的却是想要自强自立靠自己活下去。
可后面这一种女子的光辉往往会被如顾廷炀这种人渣毁掉。
另一边
盛紘下午时分离开了徐家后,应约继续和袁伯爷一起去了樊楼。
实在是刚才在徐家聊得尽兴。
一番忆苦思甜,让两个中年男人差点流泪。
袁文绍自然也是陪着自家父亲。
袁文纯还要回家看自家大娘子,也顺道和家里说一声袁伯爷今晚不在家中用饭了。
樊楼中,虽然盛紘醉眼朦胧,但是心智还算清明,他看着在房间里中肯勤快的袁文绍,心中一动问道:
“伯爷,你家二郎如今可有婚配?”
袁秉开听到这个问题,清醒了不少,喟然长叹道:
“盛老弟,我家怎么说也家道中落过,原来的府邸都成了别人的,如今唉。”
说着举起了酒杯,两人继续喝酒。
天色渐晚,盛袁二人分别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