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番情景大内官见过不少次了,
但每次看到他心中总是暖暖的。
以前没有皇子的时候,
皇帝处理完政务后回寝殿的时候,腰背总是驼着,看着孤单而暮气沉沉,还会不时的唉声叹气。
皇子诞生后不久,
皇帝的身影就带上了急匆匆的味道。
如今,
背影变成了父子二人,
大内官在后面瞧着就想笑一笑。
皇帝也似乎焕发了第二春整日干劲十足。
之前白高归降,大内官瞧着皇帝似乎都年轻了几岁。
想着这些,一行人已经到了皇后的寝殿。
赵枋率先一步迈进殿内,大声同皇后抱怨道:“母后,父皇都没应允”
第二日,
天还没亮,
宁远侯府,
顾廷煜早已去上朝。
一处比徐家跑马场不知道小多少倍的空地上,小厮稚阙正站在一旁提着灯笼。
“呜!呜呜!”
有棍子挥舞的啸声在空地中响着。
这时,
稚阙身后的游廊上有脚步声传来。
稚阙回头一看后赶忙躬身:“侯爷。”
“嗯。”
顾偃开背着手走了过来。
站在游廊下,顾偃开看着空地上辗转腾挪的身影低声道:“他每日都起的这么早?”
“是的侯爷,下雨公子便在游廊下练。”
看着灯笼光下,因为经常踩踏而颜色与周围不同的地面,顾偃开点了点头。
随后,
顾偃开走到武器架旁,挑了柄没开刃的圆头长枪握在手中。
缓缓的热了热身,
顾偃开看着拄枪站在一旁的顾廷烨道:“来!”
顾廷烨跃跃欲试的双手将长枪提离地面,挽了个枪花后便朝着顾偃开打了过去。
俗话说,拳怕少壮棍怕老郎。
顾廷烨练枪练了十多年,但他和顾偃开这般经历战阵的相比还是嫩了许多。
几招过后,
感受着搭在脖颈间的冰凉钝枪头,顾廷烨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冰凉口水。
顾偃开收回长枪:“再来!”
天色放亮
顾廷熠打了个哈欠带着女使走到了自家母亲的厅堂中用早饭。
看到厅堂中的顾偃开,顾廷熠还微微愣了一下。
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顾侯回府了。
顾廷熠感受着厅堂中有些异样安静的气氛:“父亲,母亲,嫂嫂。”
微蹲了一下后,顾廷熠便坐到了桌前平梅的身旁,给嫂子打着眼色。
看着小姑子的眼神,平梅摇了摇头。
“咳!”
白氏咳嗽了一声。
顾廷熠赶忙拿起桌上的勺子搅着身前汤碗中的米粥,抬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自家母亲白了父亲顾偃开一眼,父亲的脸上也有些不自在。
盛家学堂,
房间中的帐幔已经被拉开,
冬日早晨的阳光照了进来。
庄学究撩开棉帘,摘下了戴在耳朵上的护耳。
脱下厚厚的斗篷搭在一旁,庄学究坐在桌后的罗汉椅上扫视了一下,然后好奇的看着坐在中间的顾廷烨:“二郎,你这脸是怎么了?”
颧骨红肿的顾廷烨疼的抽了抽眼角,站起身挤出个笑容道:“学究,学生在家中走路,不小心踩到冰滑倒了。”
庄学究看着顾廷烨:“以后还是要小心些为好。”
“是,学究!”
庄学究点了点头,摆手示意顾廷烨坐下后道:“明年二月便是会试,诸位是没机会参加的。这里有前两年的乡试题目,长柏.”
听到学究的声音,长柏便将自己桌上的几张纸先递给载章,然后朝后面传去。
“你们六个便先做做这道题目吧。”
众人拱手:“是,学究!”
庄学究摆了摆手看着另外一边的三个兰道:“三位姑娘练字的课业也交上来吧。”
中午时分,
长柏、徐载靖等人未做完的课业还放在桌上。
学堂外,
顾廷烨拉着徐载靖的胳膊在朝院子门口走去,身后跟着青云。
在盛家外院儿等了一会儿,
顾廷烨的小厮稚阙抱着两根甘蔗走了过来:“公子,您看这路边买的两根甘蔗行么?”
“行行行!把刀子也给我!”
说着顾廷烨便将稚阙递过来的甘蔗和匕首拿了过来。
大体比量了一下后,便用匕首将两根甘蔗削到长枪长短,将其中一根扔给了徐载靖。
“五郎,来,咱们切磋切磋。”
徐载靖摇头道:“烨哥儿,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是算了!”
说着徐载靖将手里的甘蔗扔回了顾廷烨的怀中。
顾廷烨一愣,看着转身就走的徐载靖到:“哎哎!五郎!留步!我请教你!我请教一下上过战场的高手!”
徐载靖转过身来一笑:“这还差不多。”
说着,徐载靖重新接过甘蔗道:“来!烨哥儿你要请教什么?”
两个人一番慢动作的比划,
顾廷烨皱着眉道:“五郎,你怎么和我父亲一般,胸口也不防守,就这么直愣愣的朝我脸上捅啊!这你输了呀!”
徐载靖:“烨哥儿,咱俩再慢慢的来一次,你仔细想想谁输了。”
比划完,顾廷烨迟疑道:“我赢了呀!我枪鐏戳到你胸口,比五郎你打到我脸要快上一刹啊!”
徐载靖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朝着青云抬了下下巴。
一旁了然的青云躬身拱手,解释道:“二郎,在战场上都是穿着甲胄的,你戳的地方正好是厚重的胷甲位置!我家公子戳的是脸,有面甲也要被打蒙的。”
“是我家公子赢了!”
旁边徐载靖一边用稚阙的匕首削起甘蔗,一边道:“烨哥儿,你锻炼的时候不穿甲胄么?”
顾廷烨眼神飘忽:“嘶!大早上的,甲胄冻得冰凉无比我怎么穿呀?”
“所以你悟不到!”
说完徐载靖将匕首还给稚阙,拿着削好的雪白甘蔗朝学堂走去。
转过天来,
顾廷熠再次打着哈欠进到用早饭的厅堂中。
扫视了一眼,
今天她母亲白氏的脸色更难看了。
同家人福了一礼后在座前坐下,顾廷熠看到背对她的父亲脸上有一小片的紫红。
“父亲,您脸怎么了?”
“吃饭!”
白氏轻声道。
许是去年下雪下的太多,
今年汴京只有入冬后的两场雪,
这都十一月底快到腊月了,还是一场雪都没下。
汴京外城,
高大的万胜门城楼城墙上,守城将士看了看远处腾起的烟尘。
过了好一会儿,
一行没有披甲带着或丝绸或棉质御寒面罩的精悍骑军在城外驻马。
众骑士看着高耸的城楼,
其中有两个带着御寒面罩看不清面容的骑士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道:“应该还没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