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襄阳侯有自己的思量,又有陛下首肯,咱们就等孩儿们长大便好。”
孙氏笑着说道,随后看向了谢氏怀中的孙女儿。
这小姑娘没什么意外就是未来的襄阳侯大娘子了.
第二日,
从高高的城门楼上瞧着,
今日汴京百姓去往城西的人流依旧很庞大,人数不下昨日,
巳时正刻(上午十点)
金明池西,
马球场中,
场边的帐子四周都挂着防风遮阳的轻纱,
一个位置不好不坏的帐子中,
王若弗坐在主位上,将一盘干果朝着堂嫂李大娘子推了推:“嫂嫂,这马球我家也是年年看,说实话也有些看烦了的。今日这场景远不如重阳前后的赏菊花会好看。”
李大娘子从盘子里拿出一个干果笑这点了下头,但是注意力却是放在了外面的马球场中。
看着全神贯注面上只有对马球的关心,探着身子朝外看着的堂嫂,王若弗心中感觉有些不爽利的端起了茶盏喝了口茶。
“轰隆轰隆!”
骏马奔跑而过。
“哈!”
“驾!”
球场中,呼喝驭马的声音不时的传来。
“哈,我赢了!”
帐子后面,品兰欢呼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一会儿,
扛着捶丸棒的品兰,头上戴着一个蝴蝶玉饰从帐子后面走了出来。
一旁的如兰也扛着相同款式的捶丸棒,面上有些不服气的说着:“品兰姐姐,这首饰我就先放你哪儿了,等下午咱们再来一场。”
“好,奉陪到底!”
两人身后的明兰带着小桃,眼中满是佩服的看着品兰。
听到两人对话的盛维娘子李大娘子看了过来,看着品兰头上不属于她的蝴蝶玉饰,当即就板起脸,训斥道:“品兰,你是姐姐,和妹妹打个捶丸,怎么就把妹妹的首饰给戴上了?”
品兰一愣,还没说话。
如兰挺胸道:“大伯娘,我是愿赌服输,下午我就赢回来了!”
李大娘子朝着如兰笑了笑,然后继续板着脸看着品兰:“你看你妹妹多懂事!快把东西还给妹妹。”
品兰欲言又止,但还是摘下玉饰,朝着如兰笑了笑后将它递到了如兰跟前。
“你给我我不要!我要赢回来!”如兰梗着脖子双臂抱胸的说道。
王若弗一看品兰手里的玉饰,面上不好看的瞪了一眼如兰:
“听你大伯娘的话!还不快点儿接过去!”
如兰换了个方向梗着脖子,正好看到了侍立一旁的刘妈妈。
看着刘妈妈眼中也有些嗔怪的神色,
如兰抿了抿嘴唇看着品兰,最终还是将玉饰给接了过来。
随后,帐子里有些尴尬的安静。
后面的明兰眼睛一转,朗声道:“如兰姐姐,品兰姐姐,咱们去看看表哥他上场了没有!”
听到这话,
帐子里气氛一松,
李大娘子赞赏的看了眼明兰,道:“快去看看吧!这场面可比咱们宥阳张家娘子的马球场热闹多了。”
“走吧!”
品兰朝着如兰、明兰伸出了手。
然后姐妹三个笑着朝帐子门口走去。
靠近外面的座位上,
看着笑着走来的三个兰,一副仕女仪态坐着的淑兰眼中有些羡慕的笑了笑。
此时,有打马球的骑士狂奔而过,带起了些许灰尘。
墨兰有些嫌弃的用手在面前挥了挥低声道:“脏死了的玩意儿。”
“当当!”
靠近马球场中间的帐子前,
悬挂的铜锣被敲响。
“新开局!韩国公家韩五郎对宁远侯家顾二郎!”
听着不远处裁判的喊声,
帐子门口的三个兰纷纷探头看着。
“那个,那个骑着黑马的就是靖表哥!”如兰踮着脚指着远处喊道。
“姑娘,您小心脚下!”如兰身后的喜鹊拽着如兰的衣服,满是担心的叮嘱着。
周围也有不少人站在了帐子门口。
这时,
有马球场的管事带着抬着偌大托盘的小厮走了过来,边走边喊道:“扑买了啊!各位贵客看看有什么相中的东西没有!押中便能抵一半银钱!”
“瞧一瞧,看一看啊,都是城中有门面的正宗玩意儿!”
其实这是关扑的变种,球场观众通过押输赢来抵消商品的银钱。
即便押不中,也能原价购买。
但是你要是不买的话,这押上的一半银钱可要打水漂了。
这也是包赚不赔的买卖。
距离盛家帐子不远,
那管事同帐子边上的妇人说着话:“这位娘子,那位韩家五郎是天天来我家球场!”
“您瞧那边上的木档,挂在最上面的玉质牌子便是那位韩五郎的!”
那妇人朝还在准备的徐载靖、韩五郎看了一眼:“那宁远侯顾家的哥儿怎么样?牌子在什么位置?”
“这位娘子,这宁远侯顾家的哥儿来的次数也不少,牌子么就在木档倒数第三个。”
妇人斟酌了一下,看着管事身后小厮抬着的大托盘,随便点了一样东西道:“就押韩五郎赢。”
说着摆了摆手,
身后的嬷嬷便问好银钱后递了出去。
听到对话的如兰和明兰对视了一眼,低声道:“顾家二叔不是一直在咱们家读书么?怎么会经常来马球场?”
品兰有些好奇的看着如兰、明兰。
明兰想了想,低声道:“许是顾家其他房的哥儿?听华兰姐姐说,顾家不是有四房五房么?”
如兰惶然大悟的点头:“那,咱们押谁啊?”
明兰看了眼示意让她先说的品兰一眼,道:“虽然靖表哥老是弄乱我的头发,但怎么说都是亲戚,我.要我选的话,我就选靖表哥!”
“品兰姐姐?”
品兰探头看了看:“你瞧那徐家表哥的坐骑这么神俊,便知道要押他!”
三人商量着,
那球场管事便已经走了过来,拱手道:“几位姑娘,要押哪边?选什么好物件儿?”
三个兰从台子边看了看托盘上的东西,正好有一个和如兰玉饰类似的首饰。
“这个,这个!”如兰笑着指着。
“姑娘好眼光,这是师承将作监李家的大师傅开的首饰铺子,承惠半价六十贯!”
一听这价格,三个兰盘点了一下手里的银钱后面面相觑。
“要不,选个别的?”如兰迟疑的说道。
品兰沉吟片刻道:“等我会儿!”
说着便朝淑兰走了过去。
很快,品兰便拿着一张二十贯的银钞走了过来,连同其他零碎放到管事手中:“押顾二郎!”
这时,
有嬷嬷走到了盛家帐子,
在李大娘子耳边说道:“大娘子,孙家姑爷派人来说,他需要些银钱,去参加汴京才子的诗会。”
李大娘子点头道:“去账房那里支取便是。”
齐国公帐子中,
平宁郡主用眼角扫了一下旁边的儿子。
那里,齐衡正百无聊赖的用手支着下巴。
看着不远处正准备上马的顾廷烨和徐载靖,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唉!我的好姥爷,好舅舅!”
同时又心道:‘以后,徐家,我还是少去吧,不然看到那位小姑小.唉!’
青楼,
潮韵阁。
楼中积年的妈妈透过门缝看着房间里正在饮宴的几人,
指着其中一个唇上蓄须的青年道:“喏,就是那个,听说是从乡下宥阳来的,出手甚是阔绰!”
“妈妈放心,女儿定然将他榨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