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豹陈事时,自然没将这些和教匪相关的事抖出去,着重点说了徐青的事。在他看来,徐青这小子阴险深沉,说不定是徐青在背后捣鬼,故意栽赃,只不过歪倒正着而已。
林天王听了赵豹的描述,又和山寨的细作比对,忽然插口问道:“等等,这徐家秀才,还没满十五岁吧。”
赵豹一愣,却不敢隐瞒,支支吾吾道:“确实只有十四岁。”
林天王:“当朝首辅十二岁中的秀才,不过他不是直隶府,考试难度比江宁府差一点。没想到,咱们江宁府也出了这等人才。”
这时代是家国天下,家在国先。
本乡本府出了名人,乡人也是与有荣焉的。
林天王随即哈哈大笑,“我原以为这三元秀才是个书呆子,没想到,听赵二爷说,此人还颇具智谋。若能得此人相助,不知我能干出多大的事业来。”
他都已经造反了,对朝廷更无敬畏之心。
无论是招安,还是出海另寻一处更大更安稳的基业,都少不了筹划的策士。
听赵豹一说,徐青不正是他苦苦寻找的人才?
赵豹一听林天王的话,立时急了。要是徐青和林天王王八看绿豆,对了眼。他还能有命在。他说道:“天王有所不知,这徐家小儿,最是奸诈。尚未县试时,连童生都算不上,就敢助他的衙役叔父,算计我家。此等人,毫无尊卑王法可言,天王与此人相交,着实危险啊。”
林天王听到赵豹的描述,眼睛越来越亮,拍手大笑:“好好好,他既然目无王法尊卑,更叫某喜欢了。”
若是循规蹈矩,遵守纲常的腐儒,他肯定没法请过来。
赵豹听到,愈发焦急,“天王,此子是童生试的小三元,才十四岁。迟早能中举,他怎么可能来帮你。”
林天王对着赵豹不屑一笑:“天京城的贵人照样和我这山匪结交,便是举人,又怎么了?”他顿了顿,又开口:“这天地之物,我等天地之人任取之。你们赵家坐拥偌大家业,却行事如鼠辈,难怪败落在你们这一代。”
他说话间,自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豪气。
宛如当世牛魔。
其他头领,正是为林天王这股豪气心折。
否则也不会随之落草。
赵豹无奈,只好拱手:“天王,我与徐家子不能相容,还请天王看在昔日通风报信的份上,为我安排一个出路。”
林天王点头:“既然赵二爷有去意,我也不留,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赵豹:“我家和天京守备太监有旧,还请天王寻个机会,送我见他一面。”
林天王:“好。”
他随即吩咐人,将赵豹送下去休息。
接下来是商议如何营救牛鹏的事。
都是曾一起歃血为盟的弟兄,如果不想办法救人,肯定会寒了别的弟兄之心。
他们正商议间,山下开酒馆的细作上山来,说是有牛鹏的亲笔信。
林天王从细作手里接过信,与众人拆开一起看,上面是歪歪扭扭的文字,确然是牛鹏的字迹,旁人很难模仿出来,但内容倒是文绉绉的:
“今有牛黄一两,作价仁义几何?”
结尾处,还画了一条银环小蛇,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