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年底太子就赏过一次,不过那次走的是公账,这一次,赏赐出自太子的私库,应对自然要有所不同。
离开车骑将军府后,直奔南市而去。一直坐镇凉亭直到天色已暗,没有来诉冤的百姓了。
这时,关羽才出发去与刘备张飞相聚。他很快就要出雒阳了,上一回是刘备张飞离开,这一次换做关羽了。
虽又是分别,但刘备和张飞都很为关羽高兴。
张飞说道:“我近些天总能在别处听到二兄的名字。若非我在军中不好走开,真想和二兄一起啊!”
刘备也嘱托道:“河南的权贵众多,云长务必小心谨慎,谨防小人奸计。”
关羽点了点头:“大兄放心,近几日屡有无赖之人谎称被欺压,竟想要仗我的势去欺人!好在我手下之人近些日子调查收集罪证愈发熟练了,很快就查出了他们作假。”
“而且罪人最后的定罪审判最终是要交给司隶校尉和廷尉。司隶校尉张公性格虽软了些,可终究能顶住权贵的求情,廷尉卿羊公公正廉明,能秉公处置。”
关羽虽嫉恶如仇,愿意主持公道,却也不会毫无理由地认为谁弱谁有理。
张飞感慨道:“虽然都横跨乡里,但豪强根本无法与诗书传家的豪族相提并论,我看二兄这段时间处置的案件,基本没有涉及到哪些在乡里享有声誉的豪族名士。”
随着刘备、关羽、张飞三人的出人头地,许多人看出了他们的前途似锦,不乏有主动结交者。
刘备与关羽尚且还好,但爱敬君子的张飞常常来者不拒,礼下于人,所结交者往往有才名,出身不低。
刘备与关羽虽有劝诫,但张飞终是不改。两人碍于兄弟情义,难以做到狠心斥责。
关羽没有张飞对于士大夫名士君子的滤镜,听了张飞的感慨,想到这些日子接触的案件。
他正色道:“豪族的名声之所以好,当真是因为他们没做过恶事吗?我不这么认为,否则他们的田亩奴婢如何会越来越多呢?现在涉及他们的案件少,只是因为他们善于隐藏,我还没找到他们犯罪的证据罢了。三弟以后同士人相处,也当谨慎,尤其是那些喜好奢靡的。”
张飞闻言大惊,倒不是为了关羽对他的劝说,他一脸焦急地说道:“二兄竟想当酷吏吗?这如何是好,自古以来,酷吏哪有什么好结局?”
他又偏过头去,求助刘备:“大兄,你快劝劝二兄!”
对付不修诗书的豪强,那是为民除害,是扬名之举。
但要针对经学传家的阀阅豪族,那就是该死的酷吏,一旦露出破绽,必会被群起而攻之。
可刘备并未如张飞所预想的那般劝说关羽,而是问关羽道:“二弟可是想好了?”
关羽重重颔首,说道:“这段时间我见到了太多的冤屈,当初的我尚能靠着一腔血勇报仇雪恨,但更多人却只能隐忍。这难道是他们甘愿的吗?只是因为他们找不到办法罢了。”
“如今我既然有能力,便应该成为他们的凭借!”
刘备握住关羽的手,郑重说道:“云长有如此的志向,但我岂能让你独专仁义,不过同生共死而已!”
张飞不语,也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