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纪摇了摇头,答道:“不容乐观。”
“冯芳之辈,首鼠两端,我不敢贸然接触,夏某贪利但其在西园军中并不受重用,他也没有多大的胆量能为我所用……能用者寥寥。至于北军,你我当年虽与王匡等人同在大将军府效力,有些交情,但以他们的秉性,若是让他们违抗忤逆天子的诏令,除非是乱命,否则几无可能。”
袁绍说道:“所以问题的关键还在于天子”
话说出口,袁绍忽然想到一事,阴恻恻地笑道:“自古以来,慧则易伤,年少近于妖则早亡……”
逄纪听到这话,皱着眉头说道:“不然,过去先帝及桓帝皆在后宫毫无节制,可据我所知,如今天子后宫中得宠者不过六七人。如今天子更是将一些闲杂政务交托给了太傅卢植等人,亦去了原本的案牍劳形……”
袁绍一听,瞬间不知说什么好了。
这么看来,他们岂不是都在做无用功?
逄纪一直为袁绍奔走,固然是因为对于天子新政的不满,可他原也想着以袁绍的出身和声望,一旦有起复的机会,势必能一发不可收拾。
可如今看来,等到下一任天子的可能性似乎称得上遥遥无期。
想到此处,逄纪对袁绍建议道:“本初,昔日韩信忍胯下之辱,乃功成名就,如今本初或可效仿之。”
“以当今天子对都乡侯次阳公的优待,及对袁公路的信重,就连原本的何大将军都被启用了。本初若是如何伯求那般放低姿态,以本初的声望,未必没有再获重用的机会。”
袁绍摇了摇头:“与其摇尾乞怜,毁了我这五年在乡间积累的声望,不如继续下去。不能做官,我亦可以著书立说,不信我比不过在雒阳沽名钓誉的袁公路!”
逄纪看着自信的袁绍,心中一叹。
他心中忽然生出了点疑惑——一直以来,他在做的事情,真的有用吗?
良久的沉默之后,袁绍又问道:“之前听元图说过,蹇硕所筹谋的为年老伤退的士卒养老之事,可以从中做些手脚,如今许久没再听元图提起,不知有何进展了?”
逄纪闻言又是叹了一口气:“蹇硕那厮原本他迫不及待想要做出一番成效,心急之下,自是诸多破绽。可谁知他在碰壁之后也不知是听了谁的劝说,非但没有仗势欺人,反而放缓了进度。他曾对潘隐说,此事只要无过,便是有功。如此,很难找到破绽!”
袁绍听了,气愤地说道:“难道上天不愿助我袁本初?”
“不,这些年的天灾人祸绝做不得假!”
逄纪同样附和。
不然呢?总不能是他们的问题吧?
只是在一通抱怨之后,两人不得不继续面对现实的问题——接下来何去何从?
逄纪遂旧事重提:“有何伯求在前,本初即便效仿之,也不会有人敢取笑本初。”
袁绍在发泄了一通后,同样冷静了下来,他思索着其中的可能性:“要不,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