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唤我孟德便可……不过君将来在雒阳定居,最好还是如昔日金日磾一般,取一个字,便于称呼。”
羌渠道:“我听闻取字须得来自父祖辈或是长者,可我在这雒阳城中,一时寻不到能为我取字的长者啊!此前我去拜访司徒董公,但董公事忙,未能相见……”
曹操说道:“那此事就交给我了!”
……
另一边,与吃了定心丸的羌渠不同,窦宾比羌渠来得要早上多日,但至今他心中仍七上八下的。
这是天子第一次宴请他。
然在他准备奉诏入宫之前,鸿胪卿韩融忽然领着一个人前来见他。
以前他在朝堂拜见天子时记得对方,对方是汉室的三独坐之一,但他却不知道对方的姓名,也不知道对方何意。
“力延。”
这两个字熟悉又陌生,力延,正是窦宾的字,但在他父亲死后,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听到有人这么唤他了。
听到自己的字从对方口中吐出,窦宾心中一时之间五味杂陈。
来到雒阳之后,为了将现在的自己同过去被窦武牵连的自己分割开来,窦宾从未对外透露过自己的字,若非担心自称没鹿回·宾会惹人厌恶,窦宾连姓都不想要了,毕竟在如今的汉室,窦武的身份还是谋反的外戚。
“老夫姓黄名琬字子琰,不知道汝父早年有没有在你面前提起过我?”
窦宾听了,似乎觉醒了久违的记忆:“年少时隐约听父亲提起过一位黄公,不知是不是公?”
“应当是了!”黄琬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想到他还记得我?”
窦宾听了,生怕黄琬多问一句关于“黄公”的消息,因为刚才的话,根本就是他为了附和黄琬而胡诌的。
幸运的是,黄琬并未在这方面追问,而是同他分享了一些早年同他父亲窦统结交时的往事,在窦宾的判断之中,那些事的确符合他父亲的做事风格。
“往日我不好来见你,如今才寻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当今天子极孝,窦公之案乃是先帝亲定,今上绝不会违逆……不过力延不必在这方面担忧。”
“……见到你,便不禁想到了你的父亲……以后,你便是我的子侄……”
“拜见叔父!”窦宾拜地非常干脆。
……
等到交待完窦宾忠君爱国的道理,离开走远之后,黄琬忍不住抱怨道:“以后这种事莫要找我了……我跟他父亲,真不熟!”
韩融笑道:“这不是如今朝中高官中最了解窦统的便是子琰你了嘛,而且以子琰的名声,窦宾日后也不会怀疑什么……只是为了国事,要苦一苦子琰了。”
黄琬听了,也只能摇头叹息道:“还是要以国事为重,我些许薄名,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