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盆之下,易沫也是明白已经不可能跑掉了,能够跑掉已经可以称之为奇迹了,除非噬地忽然不想杀他们了,但易沫明白,这样的可能性等于0。
“人皇之女,原来如此。那高高在上的人皇居然肯派自己的女儿进入杀家,经过那惨无人道的残酷训练最终变成一个杀手,他还真的是狠得下心啊。”
“这不是他交给我的!这是我的选择!”
一提到人皇,易沫的脸色就是一沉。对于她而言,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证明,为了证明给那个人看,让他知道自己的能力,让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小姑娘了!
出生于皇族之中,易沫从小都是在众人期待和附和之中成长。易忻作为人族至高无上的掌权者,自然会有不少巴结之人,无论是下至平民百姓,上至高层官员,总有一些人想要通过一些特殊的途径来获得利益。
她就在赞美声之中成长,而且易忻的公事繁忙,对于他的女儿,他没有办法亲自教导,甚至连一年都不见得能够见上一次面。
她从小就特别聪慧,几乎什么东西都是一学就会。修士的天赋也是奇高,一天就能够完成其他人数天的修炼成果。
她的高傲和自豪全部都粉碎在她成人礼的那一天,那天她自豪得到向父亲展现自己的实力,但易忻的脸色没有一刻变得明朗,在她演示完之后,他只是让一个皇家学院里的学生来与她对战。
易沫输了,她输的很惨,从头到尾都被碾压。无论是对于魂力的理解还是身法上都和对方差了一大截,易忻冰冷的话语至今回荡在他的脑海之中:
“我原本以为我的女儿该是我的骄傲,但可惜,你浪费了你的身上的天赋,这十几年来,你都学了些什么。。。”
“可我已经比很多人强了!”
易沫何曾受过这样的打击?从小到大她都是在光环之中长大,她从来没有输过,而这样如此令她伤心的话居然是从她的父亲嘴中讲出的,一个从来没有关心过她,但她却一直视为偶像的父亲。
但见到易沫眼角的泪花,易忻却是不为所动,他缓缓的站起了身:
“正是因为你只会看到自己比正常人强的地方,才会一直止步不前。但和这些有天赋努力的年轻人相比,你什么都不是,这就是你最让我失望的地方。”
她从未见过那么冷漠无情的目光,那根本不是一个父亲应该拥有的眼神。她大哭着跑出了大殿,但易忻却是一次都没有叫住她。
虽然心中感到憎恨,他憎恨这个给她带来屈辱的人,但同时,内心的那种骄傲又让她非常的想要证明自己,两年后,她等来了一个机会。
那是人族内部的机密,他们将要派遣两个年轻人去往神秘的杀家,获得那里的情报。
“你要去杀家?”
易忻眉头一挑,易沫捏紧着拳头,坚定的点了点头。
“这不是你证明自己的地方,这是人族的战略,事关重大,我没有办法把它交给一个没有能力的人。”
“我会作为第三个人去。”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她哽咽着,强忍着自己没有哭出来,似乎只是为了在易忻面前争一口气。
“可以,但有一点,如果要执行这个任务。你必须要在人族除名,人族将再也不会有易沫这个人,这边的记录会显示你已经死去。”
“所以你也就没有我这个女儿了是吗?”
似乎也是预料到了易沫会怎样发问,虽然说没有和易沫过多的接触,但人皇每天见人识人,辨人之术早就已经出神入化,怎么会不明白自己女儿的心思呢?
“你永远是易忻的女儿,但到底是不是人族的皇女,需要你自己去证明。”
易忻的眼神意味深长,但依旧能够感受的到一种父亲的关怀,易沫也慎重的点了点头。虽然心中对这个父亲难免充斥着憎恨,但作为一个从小在皇城之中长大的孩子,没有对于人皇的崇敬是根本不可能的,她明白父亲的意思,她脑袋灵光,也是在这个时候第一次明白了易忻和人皇之间到底有什么区别。
她怀着一颗坚韧之心出发,这是她生平第一次易忻在她的身后目送着她离开。易忻没有流眼泪,但脸上却是一种罕见的奇怪的神情,皇者是不可以流泪的。
到底是不是皇女?易沫要证明给他看,但更是要证明给天下所有人看!即使只是为了能够亲耳听到人皇的一句夸奖,又或者只是为了能够洗刷尽自己身上的耻辱,这一走,便是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在易忻的木桌之上,洪熙看到了这么一张批文:
“爱女沫,于八月十五病逝于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