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郎,就是她的夫君。
而提到“勇郎”时,她更是泪水直流,淌到细皮嫩肉的脸上,越显几分梨花带雨的娇柔。
童嘉急忙起身,道:“行,我收拾一下,这就随你去。”
她寻了小包,将几样出诊常用的小东西放好,然后叮嘱了声:“成哥儿,看好屋子。”
宋成点点头。
童嘉和云娥匆匆远去。
待近傍晚时分,她才又回来了一趟,称了五包药,又灌了一葫芦药酒,又帮着送了过去。
再回来时,天已经快黑了。
宋成关上大门。
村子里,天一黑,医馆自就打烊。
暗沉的血色余晖从油纸窗落入,在弥漫着药味儿的屋内落下氤氲的光。
童嘉拈出一粒碎银子在夕阳里晃呀晃,然后又一把抓紧,小心地收到了钱盒子里,然后道:“云娥家还是有钱的。”
“多少钱?”
“没还价,给了两钱银子!”童嘉笑开了花。
两钱即两百文。
宋成眉头蹙了蹙。
童嘉道:“咋了?”
宋成道:“你说...云娥平日里是不是都这么不还价?”
童嘉道:“咋啦咋啦,不还价到你嘴里还成缺点啦?
大家都不容易,我报的也都是实诚价,药也童叟无欺,怎么人家需要还价啦?”
宋成摇了摇头,没说什么,这种事儿纯属他瞎操心。
...
入夜。
许是昨日的蓄锐养精,许是今日开张赚了铜板儿,两人都格外猛烈...
榻四脚不是落在地板上的,而是相对平坦、却还是有些坑洼的泥土地,泥味儿混杂着窗缝儿钻入的冷风,以及那“吱嘎吱嘎”的声响,如在给“丹炉”扇风,如是炉中火焰在烧。
火烧得越发炽热。
许久...
猛烈陡然平息。
宋成累坏了。
童嘉许是感到窗隙漏风厉害,便光着两条腿,在黑暗里搭着绣花履,取了竹篓挡在窗前,然后又快速跑回,“哧”一下缩入被褥,两条腿冰冷冷的,贴到了宋成身上。
童嘉托腮笑道:“搬家就暂时不想了吧,等娘子我多赚了银子,买些肉给你补补。”
宋成无语。
童嘉又道:“白天你说的你能看到脏东西,真哒?”
宋成点点头。
童嘉问:“什么样?在哪儿?”
宋成道:“我看不到样子,但能感到那股阴冷气息,它还没形成,就在门外往西的那棵老树边上...所以我才说搬家。”
童嘉知道自家男人瘦弱胆小,疑神疑鬼也正常,于是安慰道:“放心吧,你娘子我呀在山里跑进跑出,如果要遇到脏东西早遇到了。
我听人家说,这脏东西专挑身体弱的下手。
有你娘子在,这家里人气旺的很,没事的。”
说着,她嘻嘻笑着捏了捏拳头。
宋成也不再多言。
其实,若是旁人对他说门外有个脏东西,他也不信。
如今童嘉肯听他说,甚至产生了搬家的念头就已经很把他当回事了。
这年头,大家都是求稳的,只要没有血淋淋的事、活不下去的事在眼前发生,那大抵都不会想背井离乡,更不想让自己的生活产生变化。
乱世里,每一个变化,都带着极大风险。
有许多人甚至一辈子都不会走出自己所在的村子。
宋成扫了扫“宝塔观想法”的进度。
他只能期待赶紧提升,好让他跳出这躯壳,去看看这村子究竟是什么情况,周边又到底安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