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2.天涯海角,观想白塔,破入地阶(求订阅)(1 / 2)

北方,百余人的车队离开了人间,经过了一座座死城。

灰黑的城池空无一人,在风沙和阴雾里变得古老,至于一些村落更是“住”进了鬼仆————各色鬼仆。

但这些鬼仆都不需要宋成出手,阿庭的小动物们就已将它们解决,而但凡遇到棘手的,宋成则会随意将其秒杀。

过了死城,还有大片大片荒田。

河流在淌,随着车队的前行,恍如一条无边无际的银色巨蟒,通向天边,那是某个山上来的。

漫长的旅途,宋成车厢里的人也慢慢活跃了起来,开始说各自的过去,各自的见闻,小墨儿痴痴地听着。

她看不见,又呆呆地,这一世从没出过皇城,也没和几个人交流过,在听到众人聊过去时,常会问一些傻乎乎的问题,然后又好羡慕地瞪着那琉璃般纯净的白色眼睛。

宋成也不避嫌,直接当着丁媛和玲儿的面教导两个女儿“魙镇融合”之法。

这法门很玄,玄到看起来一点都不难。

可对宋成来说,他却极度烦恼。

如果时间足够,他倒是不需要这么慌。

可问题就是,到了这种层次,你每做一件事都需要费大量时间。

他现在是“玄级甲品”,他也大概从积雷山山神的阴舍遗产里理出了一套未曾经过验证的“地级丁品”功法。

而他要做的是:

第一,在遇到“破碎之地”后,运转那“地级丙品”功法,将其完善并练成,然后成功夺舍“破碎之地”,成为“镇”。

第二,成功舍弃“镇之身”,如老鸟喂食小鸟一般,将食物送入女儿口中,将他舍弃了的“镇之身”交由女儿融合。

但这两步谈何容易。

第一步,就算能成功,他也根本不知道要费多久。万一他练成了,女儿全死了,怎么办?

第二步,怎么舍弃“镇之身”?一个“镇”没了“身”,那还是“镇”么?当他夺舍了山河,他的身体又何去何从?

所以,宋成是有一个预案的。

一个本来他也不确定的预案。

那就是“再启幽塔,关押恶鬼”。

恶鬼足够多了,他神魂外出能带出的恶鬼达到八的程度,那么.他是不是也等同于魙了?

毕竟,他对“魙”的理解,就是“是活人,可却有着多重恶鬼的可怕灵魂力量”。

到时候,他确实是活人,他也确实能从九重幽塔中拉出八个鬼来,谁敢说他不是魙?

所以,他不得不做。

因为他觉得只有他同时成为了“镇”和“魙”,那希望才更大。

所以,在车队经过原北雪州沉阳府周边,感知到纸人鬼本体时,他和所有人交代了一声,然后法天象地,化作离火鲲鹏,先将周边清出了百余里的“无鬼区”,然后直接扑向纸人鬼。

他担心费很多时间,所以在主动进入纸人鬼的重现世界后,就疯了般地将力量全开,以迅速经历纸人鬼的重现世界,并将纸人鬼摄入塔中。

纸人鬼的故事,依然是个悲哀的故事,是一朵“恶之”的故事。

纸人鬼本是一个纸人铺的年轻女人,她思念死去的丈夫,所以将纸人画了她丈夫的模样。本来这不会有事,可好巧不巧,那纸人铺所在的村子刚巧发生了祸事。村人里有个男人本就觊觎那纸人铺女人的姿色,故意造谣,说一切都是那女人害的,那男人是想借此将那纸人铺女子逼入绝境,然后他可以以“为其平反”为筹码去收了那女子。可女子拒绝了,并大声说出了男人的阴谋。村民们当然不信,可那男人还是恼羞成怒,竟然在外刻意杀人,然后全部栽赃到了那女子身上。村民本就迷信,也很畏邪,再加上关系远近,便把那女子抓起,和她的纸人一起烧了。

恶的种子,终于在阴壤开出了。

那年轻女人成了纸人鬼。

宋成经历了她经历的一切,只不过在最终即将被烧死时,直接运转“大暗黑天”和“人皮鬼”的力量。

一时间,洪水湍急从远而至,漂浮着的铁笼子一一打开,兔女,羊女,豹女等等,全部出动。

不少鬼仆全被黑色洪水淹溺,沉在水底,而那些还在挣扎的,则被豹女们一拥而上,直接抓入笼子。

画面陷入静止,双方开始了某种潜移默化地融合。

许久

笼子合拢。

纸人鬼被宋成成功吞噬。

九重幽塔的第六层多了个在墙角安静剪纸的白衣女人。

宋成也回归了。

可当他从重现世界走出时,才发现外面的景象发生了变化,至少绿叶已然变黄,枯萎,在随着阴冷的风失魂落魄地飞飞停停。

一问,才知道大概过去了两个月的时间。

宋成有些无奈,纵然在重现世界里感觉感觉才过了一会儿,可外面却已轻飘飘地流逝了两个月的时间。

这就是重现世界的可怕。

哪怕他现在比“镇”和“魙”还要强大,但真到了重现世界,他能动用的力量还是只有双鬼的力量。

他的“四”强力量,止步于“重现世界”。

他在灭杀“积雷山山神”和“大夫”时,是讨了巧,是瞅准了机会,是在双方最虚弱、且两败俱伤时突然出手的,否则哪那么容易。

不说别的,那大夫只要往重现世界里一钻,宋成就奈何不了他。

至于“镇”,宋成则不知道了。

车里,丁玲正在给小墨儿讲着“之前她和阿庭大姐行侠仗义”的故事,小墨儿听得很开心,虽然这些天每天都吃肉干,但她还是觉得很开心。

她时而会问问“娘呢”,时而又会在午夜时分因为想娘而哭醒。

说实在的,她根本没明白此行的意义和残酷。

而苏凝玉也是和她说“只是陪爹去做一场游戏,做好了,小墨儿就能看到东西了”。

外围,蛮子向导们没一个离开,他们也默默地吃着肉干,警惕地看着四周,等待着那位神秘存在。

而在看到宋成从远处灰雾里现身后,才舒了口气。

“继续出发。”

宋成道。

说罢,他上车,御车.

车轮滚沉重地碾过鬼域阴黑的土壤,往更深处而去。

车队一路前行,一路停下,宋成也一路吞鬼。

如此过了一整年,又跨了年,过了足足十四个月才将剩下的五个鬼关入了九重幽塔的一到五层。

当然,宋成也测试过,第一层的那个鬼是进不去幽舍的。

而同一层也关不下两个鬼。

时日,入冬。

久长的颠簸,让阿庭脸色越发苍白,整个人已经闭上眼,小动物们也全部没精打采地所在马车里。

小墨儿也开始明白这不是游戏,每天哭的稀里哗啦,说着“想妈妈”。

但路途必须继续。

马车顺着北地而来的水源,继续往前。

水质清澈,在天光里金光粼粼,倒是难得的能给人几分旅游之感。

远处,则有山。

但那些山却和内陆的山不同,那里的山并不会拔起再落下,它们只是拔起,只是如登天的阶梯,当车上了山,地势拔高,就再下不去了。

这里是草原。

草原上,极端天气很多,可纵然是雷雨暴雨,那也是依托于云的。

宋成化显法天象地,吹一口气,云就飞远了。

极端天气,就也不极端了。

这一路上,众人的食物也不算大问题,因为随行的车中运载了足够百人吃上数年的食物,几乎是拉了一个仓库,很多很多。

至于水,也不缺。

纵然寻不到地泉,天水还是很多的。

这天水和宋成穿越前的天水不同,是能喝的,是真正的无污染。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开始看到大片大片废弃的帐篷区,那些帐篷早就坍圮了,和泥土混在一处,可却依然能辨析出这里曾经有人居住的痕迹.但那已很久很久之前。

跟随而来的向导也只是普通人,纵然气血胜过普通人,但在连年的阴气侵袭下,有些已经不行了,于是便来到主车外向宋成“辞行”。

“大人,我的身体已经不行了,无法再随大人远游这里曾是我幼时的故乡,恳请大人容我留下。”说话的蛮子已经颤颤巍巍,阴蚀入骨。

这些向导早知此行是向死而去,如今只是在选择自己葬在何处。

宋成也知道。

所以,他留下了些干粮和水,随手清理了周边鬼仆后,便离去了。

身后那蛮子坐在废墟的故土,从怀中掏出兽骨横笛凑到干裂的嘴边,闭目吹奏起来,笛声深沉又哀婉,送车队离去。

宋成则是撑开了自身阳气,但他的阳气太炽烈,所以自己也不待在车厢中了。

车队越行越深。

随行的人越来越少。

路过每一个部落废墟时,都会有向导留下,选择故土作为他们的墓地。

有些“墓地”还能多活几天,有些则是根本活不了,因为这里不止是“鬼坑”,就连“鬼泉”也很多了。

幽深的不知通向何处的深坑里正涌出浊黄的河流。

而那些请求留下的向导,在看着车队离去后,会很快用骨刀终结自己的生命。

如此,宋成一行又走了不知多久,春夏秋冬已难以辨别,但宋成从自己的点数可以看出距离他填满幽塔是又过去两年了。

终于,在抵达一片沙漠的时候,阴气已经浓到了极致,最后两名蛮子向导也来到了宋成马车前道别。

“大人,这片沙漠叫死亡瀚海,也是我们蛮族游牧的尽头,您要寻找的地方若不在沙漠中,那就循着沙漠继续西.那里,未曾有人探索过。

我们死在这里,也还算死在蛮族旧土”

“嗯。”

宋成点点头,又给两人留下干粮,水源,然后拉着货车开始往西。

自然形成的鬼河确实很慢,但随着进入深处,许多迹象已经很明显了。

鬼坑遍地,鬼泉涌动.

车厢里,笑声没了,阿庭紧裹着袄,睡少醒多;小墨儿早哭的嗓子哑了,此时默然无声也不知在想什么。英儿和丁媛倒是还好。

玲儿则如已释然,此时看着外面那无边无尽的沙漠,也不说话。

起伏的沙漠在阴冷的鬼域里显出一种白骨渣子的惨白,那砂砾被阴风卷起,在满天飞舞,鬼哭狼嚎的风像在弹奏着安魂曲。

鬼仆到处都是,密集程度达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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