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夜春风(1 / 2)

把左泗打发走之后,宓八月就接着忙其他事。

杜敛华的提前出现给她带来一点紧迫感,以她的发展速度其实不算慢了,凭她如今阴神之身的实力要杀掉杜敛华也不难。只是阴神身份终究用起来有些限制,只她一个人强大,要面对未来可能发生的一切还远远不够。

好比现在杜敛华跑去了渡厄书院的内门,她就暂时拿对方没办法。

不过一点紧迫感还达不到让她心慌意乱的程度,只是促使她加快点脚步,连带她掌握在手的人也必须加快动起来。

宓八月先将善恶书里的赌坊怪物放出来。

短短数日的时间,宫装女子的模样愈发憔悴,连衣裳都失去了色泽。

它畏惧望着宓八月,不复之前的自信妩媚。

宓八月看着它说:「作为一只擅长各类赌术出千的怪物,你的算术应该不错。」

宫装女子:???

这说的是什么?

宓八月无所谓它现在听不听得懂,让宅灵管家把它送去账房。

现在司夜府的人多了,开展物业的也多了,从夜游班、夜游报、丹药、符纸、府任等等收入、支出,远不是往日能比。以前账房就一个老先生就能处理(平日里还没什么事做),现在早就加到了三人,结果还不太够用。

当然,现在司夜府已经成为宅灵的一部分,宅灵对自身存有的东西很清楚。只是宓八月觉得让宅灵把心思放在这方面有些大材小用,正好小胖的改变让她有了点灵感,司夜府作为她的地盘,里面的人早晚要适应诡怪的存在,一点点的渗入进去挺好。

宫装女子就这样懵逼的被宅灵管家转眼换了个地方。

账房这边的人,看到这么一个外表妩媚貌美的女子到来都吓了一跳。

正在算账是老先生抬起头,手里的毛笔就掉了,污了刚算好的一片账单。

「这?这?」

宅灵管家把宓八月的吩咐说了一遍。

三人听说这是宓大人派来的就没二话了,当得知这位看起来和常人无异的女子,竟然是和夜游班的小胖一样并非真人,而是一只怪物时更感惊奇。

宅灵管家交代完就走了。

留下老账房三人面面相窥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宫装女子很虚弱,她倒是想吃掉眼前三人恢复恢复,残酷的现实却让它不能这样做。

如今她背井离乡的处境就和当初刚来的小胖一样,又比小胖更凄惨一些。至少当初小胖的‘宿管处老家,还在,它赖以生存的赌坊却已经没了,也就不知道自己离家到底有多远。

一阵沉默后,老账房开口,「咳,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宫装女子没有说话,它一个附庸怪物哪来的名字。

老账房尴尬住。

右边青年低声道:「夜游班的那位小胖之前也被人询问过名字,同样一开始什么都没说,后来大家都称它小胖它便答应了。」

….

青年看了眼宫装女子,后者也朝他睨来,两者对视,青年先不好意思的移开目光,对老账房说:「这位姑娘可能没名字。」

「那如何是好?」老账房说:「宓大人将它送来这里,日后要经常相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总不能连个称呼都没有。」

青年说:「不如老先生给它取一个?」

老账房闻言向宫装女子望去,「姑娘觉得呢?」

宫装女子无所谓的点头,它能觉得什么,快死了的阶下囚还能拒绝不成。

老账房视线在它身上一打量,最后视线定格在女子一双露在外面的手上。

「玉指芊芊,是一双打算

盘的好手。」老账房又看向宫装女子憔悴苍白的脸色,眼神多了份怜惜,「若姑娘不嫌弃的话就随老夫姓,叫楚芊芊如何。」

宫装女子还是无所谓的点头。

老账房反而喜形于色。

左右两人一下就看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老账房怕是有将新来的‘楚芊芊,认作义女的意思。

也不怪老账房会突然生出这个念头,他大半辈子都在司夜府,没有娶妻没有子女。这时候突然送来个女子,女子虽然相貌妩媚,却憔悴苍白更显可怜,再加上性子实在乖巧(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以后又要在这边任职,老账房不免就生出了照顾之心。

而且这人啊,总是容易对自身取名的事物生出责任感,楚芊芊这个名字一被认同了,老账房内心深处就愈发想把对方当做自己孩子照顾了。

至于明知道楚芊芊是个怪物并非真人这点,在老账房的认知中:司夜府的怪物都是好的。

瞧瞧风抱子、风鸣子、小胖……每一个都好得不得了。

「这样吧,日后待人接客的柜台就由你负责,芊芊长得好看,给我们账房长脸。」老账房先生决定了楚芊芊的职位。

楚芊芊还是点头。

这么久没听她说过话,老账房先生不由生出几分担忧,「你可会说话?」

「会。」楚芊芊道。

老账房放心了,「打算盘呢?」

他已经打算空出半天时间来教导楚芊芊算账,以及认认司夜府的人。

楚芊芊觉得这老头实在问题多,碍于宓八月的威慑力,它没有和老账房发作,直接走到柜台,将桌子上看起来是账本的册子翻开。一只手翻,一只手噼里啪啦打算盘,那算盘珠子碰撞的声音在它手指拨动下又快又清脆好听,没一会儿它翻完了也停下了打算盘的手,再拿起笔在每一页上写上准确的数字。

老账房先生三人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楚芊芊瞧着他们的傻样,除了没有绝望恐惧之外,像极了它往日一局赌赢后,客人们的表情。

这让它习惯性的勾起唇角,露出妩媚得意的笑容,左手一翻挽了个花,就要将烟斗放嘴里吸两口。结果翻了个寂寞,它如今太虚弱了,烟斗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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