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家宽阔的厅堂悄悄走进一个妇人,她的脸蛋十分地娇嫩,瓜子脸,细细的眉毛,丹凤眼,顾盼生辉,塌鼻梁,樱桃小口,微微一笑,脸上显露出不怎么显眼的酒窝。她虽然穿着宽大的衣裙,仍掩饰不了高耸的胸部和婀娜的身姿。她那银铃般的喉咙说道:“姐妹们都在专注着做什么,我阚红娣进来,一个都不在意。”芮秀英忙说道:“哎唷,张夫人到了,我芮秀兰只顾跟人说话,竟然没有接待你,多多的得罪,还请谅解。请坐。”
阚红娣说:“不了,姐妹们一起聚会,免不了有丢落的。戴夫人这么有能耐的人,办事就是出色,如若让我来操办这事,那叫个手忙脚乱,不知怎么办才好。”
岳芷英跑过来喜滋滋喊道:“红娣姐姐,你来了,我们自顾说话,竟然不晓得你悄悄地跑进来。你现在是陆……”阚红娣说:“我不是陆家的人,是从陆家逃出来的。我的夫君是张宜江。”
岳芷英甩了甩爪辫子说:“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倒把我说糊涂了。”阚红娣抓起她的爪辫子说:“你这爪辫子留得长。你要问我怎么一回事,我的境遇比你芷英妹妹惨多了。”岳芷英睁着眼睛说:“我双亲都不在,一个哥哥出外从军,两个姐姐远嫁他乡。家里剩下我一个人,只好来到满家坡投靠姨娘。红娣姐你说你比我惨,惨在哪里呢?”阚红娣便落泪地说出自己痛苦的遭遇。
就在岳芷英前往满家坡的那一天,阚红娣蹲在家里实在感到闷人,便走出家里溜达。当她来到庄前的一个屋子,听到阚松在说道:“陆家湖的陆员外家的儿子陆安通无缘无故疯掉了,人家说是陆员外作的孽,该派他家出事,鬼神不佑。”另一个答话的是陆才,他说道:“陆员外虽说富有,但他无恶不作,整个陆家湖全庄没有一个人不畏惧他。他家做事,全庄都得出一份厚礼,人家有事,他却是分毫不拔,还得请他作客坐尊席。”
阚松感叹地说:“鬼神找不住他员外陆炳,却找住他家儿子陆安通。这个陆安通疯疯癫癫的,有时候屎屙在身上都不晓得,瘫在地上爬来爬去,连三岁小孩都不如。”陆才说:“阚荆跟陆炳玩得可好呢,姑娘在三岁的时候就许配给这个陆安通。我就不晓得,红娣嫁到他家,日后怎么过日子啊!”
阚红娣听了,打了一个魂惊,赶紧跑回家,发誓坚决不嫁到陆家湖。阚荆喝道:“你还不要死的,违抗父母之命,还了得!你听哪个说的,人家陆家不晓得有多发财的。”阚红娣回嘴道:“我不嫁给疯子。”阚荆拍着桌子说:“这是谣言,陆家湖庄上的人嫉妒陆员外,想毁掉他家儿子的婚事。你个瘟丫头晓得了什么?”
“爹爹呀,你就别蒙女儿我了,我是坚决不嫁给陆安通他这个疯子的!”阚红娣这么一说,更惹得阚荆火冒三丈,吼道:“不嫁也得嫁,到时候把你捆绑起来送到陆家湖!还愁你翻得了天的!”
次日,陆家湖来了一顶花轿。阚红娣哭哭啼啼的被塞了进去。到了陆家拜堂的时候,新郎官被人架了来,磕头行礼节,新郎官站立不住,忽然倒地,嘴里嚷道:“我要走,我要走。”旁人赶紧捂住他的嘴,说:“磕头,马上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