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唷,这里面热潮的。”沈秋芝掉头一望,原来笮香丽在说话。一个女人赞叹道:“今日小杂货店来的都是大美女,走掉的一个,她说她今年二十九岁,看她面容活像二十出头的人。眼下,你们两个女人进来都漂亮没得了,尤其是她,……你今年多大?”笮香丽说:“我今年痴长二十六岁。”她这么轻描淡写地一说,那三个女人竟然拍起巴掌说:“漂亮,漂亮,养儿妇女说是二十六岁,哪个见到都说不曾有二十岁。”
沈秋芝说:“女人最没出息,遇到一起,都说哪个漂亮,哪个不怎么漂亮,其实呀,做个女人也要谈建功立业,你如若谈打扮漂亮,忽坯料男人还不乐杀了?你女人靠男人施舍,等到你人老珠黄,你就是个丑八怪,等着死吧。”笮香丽说:“你们几个大姐,女人是要一点打扮,但不能在这方面过多寄予希望,女人的真正价值还在于自己的奋斗做事。”王福前打哈哈地说:“秋芝呀,你这是给人家师娘们上课。……唉,你们三位大姐,富阳侯的粮食仓库里的粮食够多?”“怎得不多?人家说他手上有五百石粮食,他就是一粒也不肯拿出来卖。他说活呀,饥年防荒年。”
“饥年防荒年?富阳侯他好个借口!”甫诸大嗓门把店里的人都吃了一惊。由于店小,甫诸与邵流云不好走进去。沈秋芝笑哈哈地说:“唉哟,你这么大的喉咙可要把这里几个师娘吓杀了。”吴连宝说:“福前呀,我们男人出来,让她们女人们会会。”说着两人走了出来。
邵流云说:“这就对啦,我们女人遇在一起,谈谈家常,不要在我们女人谈家常的时候打岔。”一个女人说:“你怕的岁数大了些。”邵流云笑眯眯地说:“你说我多大?”“二十七八岁人。”“你故意把我岁数往小处说。我今年三十六岁了。”她这么一说,又引起哪三个女人一阵赞叹。
沈秋芝说:“你们三个师娘也把自己的名字告诉我们一下,合脾气的话,我们六个人不妨结拜姐妹。”一个女人指着自己说:“我叫姚罐子,她叫冼六扣,这个叫朱云秀。你们呢?”沈秋芝便介绍了一下。
姚罐子欣然地说:“老大邵流云,老二冼六扣,老三笮香丽,老四姚罐子,老五朱云秀,老六沈秋芝。我们六个人都是梳的妈妈鬏,大娘们。”
邵流云正色地说:“姚大姐、冼大姐、朱大姐,既然我们结拜姐妹,我就实话告诉你们,我们三个都是单姝的人,将来肯定投奔芮皇后,眼下就有联系。俗话说得好,要想富贵,就得在刀尖上走。其实,你们三个也没这么夸张,只要暗地里给我们通风报信,到时候也会说你们是功臣。”
沈秋芝说:“你们三个要晓得,女人活在人世上也要有自己的尊严,不能一味依靠男人,好的男人还是不错的,遇到坏男人,你女人到时候就是个鬼,甚至连鬼都不如。”
姚罐子三个女人听了,都喃喃地说:“原来做个女人也要自己搂啊。”这时候,三个女人也就无所忌讳诉说庄志银的罪恶。
朱云秀说:“我们六个女人到大街上走走,看看外面的景象,那多好呀!”邵流云说:“还就不能的,除非有男人跟住。不然的话,人们会把你当住是哪个山头上下来的女匪。再不然,坏人就打你的主意,专拣漂亮的女人抢,抢了去糟蹋。”
沈秋芝说:“是的,人们说,女的要抗(藏),男的要创。”邵流云说:“坏男人把漂亮的女人当住玩物,出了坏主意,要女人裹小脚,你女人裹了小脚,不能走不能飞,坏男人还不乐杀啦。”
笮香丽说:“流云姐姐,我们该走得了,甫诸他们可要等得不耐烦了。”邵流云站起身抓起姚罐子的手说:“我们走了,下次到永溪,你们这里就是我们的落脚点。走了。”
八组打探在祁隽镇客栈会合。姜复肜说:“欧志富你跟冉红帆在这里够曾打探到一点消息。”欧志富说:“唉呀,庄志银是个饿虎,他家有事,凡是佃户都得给他送礼,礼物送少了,狗腿子就上门找麻烦,不服的话就挨打。给他的粮食都要经他的风谷机吹一下,佃户只好把那吹下来的瘪子谷扫回去。”冉红帆说:“富阳侯一次来到祁隽,望见漂亮的民女胡阿丽、祁玉娥,当即抢了去做他的小老婆。”
征如芳是跟刚刚提拔为校尉的严富根做伙伴的,他们是在西岗镇打探的。两人都说庄志银无恶不作,胡作非为。
甫诸义愤填膺地说:“庄志银这个坏家伙作恶多端,罄竹难书。我们向上面回报,要把这家伙的头剃剃。”苏起鹏拍着手说:“这就对了,把这个大老虎扑起来,不晓得要有多少人拍手叫好呢。”吴连宝说:“庄志银是个真正的大鱼头,吃了这个大鱼头,其他的地主富户都是些小鱼小虾。嗨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