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句话,铿锵有力,气魄夺人。
朱母终于噤声。
警备司押着朱母和黄妈,以盗窃罪的由头,很快带走了。
揽月居。
朱母和黄妈去了傅公馆后,乔曼没有去人事部上班,而是打个电话请了假后,就在客厅里,一边吃点心看报纸,一边等待朱母和黄妈回来。
在她看来,傅安安已死,剩下的都是没用的仆妇下人。
以朱母的身份,强势欺压,春雀那些下人,不仅会双手奉上傅安安遗留下来的所有房契地契,还会跪着祈求朱母收留她们。
人命贱如狗。
没有少帅府的庇佑,外面地痞流氓小瘪三专门盯着这些大户人家的下人,从中捞油水。
女的卖到下三滥场所,含泪陪笑卖唱陪睡,男的送进黑窑厂挖煤,直到骨头被榨干。
只有少帅府,是她们唯一的活路。
乔曼勾唇浅浅地笑了,五分得意五分爽。
很快,她就会变得有钱有权还有势,即将成为全海城最风光最尊贵的少帅府少夫人。
然而,她吃完两盘点心,撑得快要吐了,左等右等,还是不见朱母和黄妈的人影。
乔曼陡然生出不妙的预感。
傅安安人都死透了,朱母代替傅安安接管傅公馆所有钱财,信手拈来的事,不可能出任何岔子的。
乔曼站起来,心神不宁地来回走动。
正打算自己要不要去傅公馆走一趟,就看见朱乾川顶着细碎的雪花,脸色沉黑走进来。
进门就给她甩脸子,怒火沸腾。
“你不是确定傅安安死透了?可她不仅活得好好的,还以偷盗的罪名,把姆妈和黄妈送进了警备司?”
“全军部的同僚都在笑话我,笑少帅府空壳子穷得叮当响,需要姆妈去傅公馆偷钱过日子。都是你,你干的好事,你怂恿姆妈去傅公馆丢人现眼。”
“现在姆妈和黄妈被关押在警备司监牢里,这事还没完,再多拘留两天,少帅府的名声,彻底烂臭,臭名远扬了。”
朱乾川越说越恼火,恨不能回到昨天晚上,掐死那个同意乔曼霸占傅公馆所有钱财的自己。
明明他不想那样做的。
都是乔曼怂恿,不断吹枕头风,害得他脸面丢尽。
以后在军部众同僚面前,连头都抬不起。
“你不是说那个戴奎笙杀人如麻,又立功心切,傅安安跟日本人间谍勾结,落在他手中必死无疑?
现在傅安安没死,我却听说,戴奎笙办事不力已经被撤销站长职位,明天新上任的站长即将到位。”
“阿曼,从你进门,少帅府的丑闻一件接一件地发生,名声也越来越臭,以后,你就安生过日子,别再搞七搞八的,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很可笑。”
乔曼闻言,心中一阵阵冷笑。
事情顺利时大家千好万好,出了岔子就都是她的过错。
如果朱乾川不同意,老夫人不同意,难道她还能逼着老夫人去?!
乔曼心里越恼火,脸上的微笑就越温柔似水,“阿川,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当务之急,是先把姆妈从警备司捞出来,再去查探,傅安安为何能够逃出生天。”
“她能不顾当初情分,直接把姆妈送进监牢,你不会认为,她对你会心慈手软?你可别忘了,伤她最深的,就是你。”
“明明我不想伤她的,还不是因为她……”
婚前失贞……
朱乾川反应很快,迅速把后半句话咽回肚子里。
有关傅安安的私密事,他下意识不想让乔曼知道。
凭心而论,除了那点瑕疵,傅安安方方面面都做的很好。
征战三年,她独自一人把少帅府打理得井井有条人人夸赞。
管理偌大的少帅府,小门小户出身的乔曼,确实要逊色些。
朱乾川心脏最深处,突然冒出一丝隐隐约约的后悔。
他摸了把脸,看着乔曼柔声宽慰自己的笑脸,慢慢运着气不让自己生气,牵起她的手,轻声说,“阿曼,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对不起,我实在是太担心姆妈了,她一大把年纪,身体又不好。”
听了这话,乔曼暗嗤了声,讥诮不已。
她攥紧手指,指甲都快把掌心戳破了,压住满腔怒火,柔声说道,“阿川,我不怪你,你也是太担心姆妈的安危,才口不择言。”
“姆妈在警备司多呆一秒,就多受一秒的罪,我跟你一起去,接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