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淑桢从身上掏出了几两碎银,递给了喜鹊。
“这些银子你收着。”
“我走之后,你去找内务府当值的小邓子。”
“他是我信得过的人。”
“你叫他,赶紧把冷宫的梳妆台给我搬来。”
“记住,今天就要。”
“是,娘娘。”
喜鹊接过银子,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转身快步向内务府走去。
夏淑桢刚要扶着轿子上轿,
轿子里面却伸出一只戴着翠玉扳指的手,
是要搀扶她的样子。
夏淑桢愣了一瞬,
这手的主人明显是个男人。
自古男女授受不亲,
更何况她还是后宫的嫔妃。
她本想开口拒绝男人的帮助。
但男人却先一步俯下身子,
一把搭上了她的手:
“娘娘!我们还是快些离开的好。”
于是夏淑桢也不便矫情,
借着男人的力道便跨上了轿子中。
身体接触的一瞬,
男人身上沉木质的熏香味,
瞬间涌入了夏淑桢的鼻腔。
她忍不住多吸了几口。
平日里,她夏淑桢通常接触的都只有后宫的女人们。
香薰多是些果香花香。
而如此沉静的熏香,
她此生还是第一次闻到。
倒是十分好闻了。
夏淑桢上轿后,和男人对面而坐。
“谢谢。”
她颔首道谢后,抬眼打量起男人。
他穿着一身玄黑色的蟒袍,
上面用金线滚绣了祥云暗纹底。
衣料看着是今年后宫里新贡的软缎料。
看年龄,太过年轻。
不会是朝中的大臣,
难道是后宫里的皇子?
夏淑桢推测着男人的身份,
又默默打量起了男人的脸。
男人相貌俊朗,眉眼修长舒朗中透着些暖意。
气质温和,总有种似笑非笑的样子。
他手中的白玉骨折扇,
更为他添了几分文雅。
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矜贵的礼数。
可面对着夏淑桢毫不掩饰的观察,
男人面上的表情显出些不知所措:
“我与淑妃娘娘还是头一次见,没想到……”
“什么?”
“没想到您,看着好似与我差不多同岁。”
“我去年刚满十九,入宫即封淑妃。”
男人闻言,不掩惊奇的赞叹道:
“淑妃娘娘可真是是平步青云。”
“宫中才人贵人众多,她们可都挤破了头想要一个妃位呢。”
“可能是我有一技之长的缘故。”
“自小便帮着父母管理铺面,养了一身的做账本事。”
男人敬佩的点了点头,
也亮出了自己的身份:
“我是当今圣上的第六子,容裕和。”
“今日真是幸运,能载上淑妃娘娘一程。”
“这话应该我来说才是。”
夏淑桢跟容裕和客套着,
脑中却在快速的思考。
六皇子的母妃,
是圣上的珍妃。
今年已经年过五旬,
和皇后差不多同岁也同资历。
都是太子府的侧妃出身。
圣上多年一直未立太子,
东宫之位至今也空着。
估计,是一直想立皇后所出的二皇子为太子。
但萧蓉儿这人,
连皇后之位都坐的不怎么稳,
为避免朝堂争斗,
又怎么敢下旨册封二皇子为太子呢?
容裕和算算年纪,
已经二十却还未封王,
也留在了皇宫中。
估计是珍妃一手策划,
也要给自己孩子争一个储君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