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站好了!”
“都没吃饭是吧!?”
“谁叫你停的,给老子跑!”
“快点!!”
“把步扎稳了!!”
此起彼伏的喝喊,在偌大的校场响起,一个个方阵周遭,穿戴各式甲胄的将士,无不眼神凶狠,对不同年龄段,不同兵种的羽林郎,展开不同强度的操练。
这些分散校场各处的羽林郎,小的有七八岁,大的有十几岁,面对所属教习的严厉,有倔强坚持的,有冷漠执行的,有哭泣支撑的,有……
“哭什么哭!!”
一处方阵。
隶属上林骑的江虎,手持马鞭,朝一名七八岁的羽林郎快步走去,瞪眼斥道:“叫你扎步,都他娘的哭,你这样的,今后如何骑马驰骋,如何上阵杀敌,如何为你死去的爹报仇!!”
“啊!!”
被呵斥的那羽林郎,红着眼,瞪的很大,双腿止不住的颤抖,但他却怒吼起来,泪依旧流着,但他的眼眸却流露出戾气,怒吼叫他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都给老子扎好了!”
江虎冷哼一声,瞥了那人一眼,随即举起马鞭,指着眼前众羽林郎道:“谁要是坚持不下去,那趁早滚出羽林,去做马奴,给老子喂马去!!”
“啊!!!”
回应江虎的是道道怒吼。
见到眼前一幕的江虎,紧攥着手中马鞭,尽管他的心底满是心疼,但他却不能流露出丝毫。
“皇兄,这操练的太狠了吧。”
与此同时。
在此校场点将台,楚徽表情复杂,盯着校场各处的方阵,眉宇间透着几分可怜,“他们有些还只是孩童啊。”
“那又怎样?”
垂手而立的楚凌,平静的盯着眼前诸方阵,“他们有资格去选择吗?除了这条路,他们还有别的路吗?”
楚徽:“……”
在御前站着的孙斌、李忠、孙贲、宗织、昌封、李斌、董衡等一行人,听到新君所讲之言时,脸上无不露出复杂表情。
特别是孙斌感触最大。
“他们的父辈战死了,即便有些人的父辈还活着,但他们却致残了。”楚凌转过身,朝宝座走去。
“想要出人头地,想要将家支撑起来,唯有吃得苦中苦,方有一丝机会,成为那人上人!”
“朕颁旨恩养,不是把他们当废物养的,叫他们吃饱肚子就行了,朕要真这样干,就对不起那些为大虞尽忠的好儿郎!!”
“他们别无选择,坚持不下去,也要给朕咬牙去坚持,羽林,是给大虞好儿郎的子弟改命的,不是叫他们浑噩度过余生的。”
这话是楚凌第二遍讲。
今下在校场各处就任教习的舒玉庆、端木玉、沈开、宁伯武等一众上林军各部底层将士,是最先听到这话的。
甚至在讲这些话时,楚凌还讲了一句。
‘你们现在可怜他们,那是在害他们,羽林郎背负的太多了,想想那些战死的大虞好儿郎,想想那些致残的大虞好儿郎,想想那些在各地戍守的大虞好儿郎,他们希望自己的孩子一生碌碌无为吗?’
正是这样的话,叫舒玉庆、端木玉这些人,自就任教习以来,无不是狠下心去操练这些羽林郎。
新君的话,他们极其认可。
底层将士唯一都牵绊的,也就只有他们的子嗣了,同为底层将士,他们又如何不清楚这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