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此事还望您能三思。”
翌日。
长乐宫。
徐贞娥眉微蹙,对倚着软垫的孙黎道:“韩青是立有大功,对于社稷而言,大虞是不能亏待功臣,可这是否有些太急了?”
“即便是要厚赏韩青,以彰显我朝赏罚分明,那也要等有司核准后,再进行赏赐也不迟啊。”
“急吗?”
孙黎笑笑,看了眼徐贞,“哀家怎么觉得这赏赐正合适呢?”
徐贞沉默,只是这心情不怎么好。
敕赏韩青一事,她事先毫不知情,这在徐贞看来,分明是不想叫她做什么,可大虞经历的动荡,终究是结束了啊!
过去的终究是过去。
其实从韩青凯旋归都前,尚有逆藩势力没有被攻破前,大虞中枢的一些格局,就已经悄然发生改变了。
明眼人都能瞧出来,镇压逆藩造反一事,已经是尘埃落地的事了,不可能再出现任何的状况。
所以有些人的心思就活泛起来。
“朝中的一些想法,哀家是清楚的。”
孙黎继续道:“觉得韩青领军平叛,能够取得那等战绩,不过是侥幸罢了,趁着北虏侵犯之际,使得一些格局变了,故而谁去平叛,都能取得最终胜利。”
“这是何其的可笑。”
“当初局势动荡时,哀家也没有见到有人主动请缨,离都赴北疆,奔南疆,去为朝廷分忧?”
“是,在中枢任职,的确也是在分忧,但别忘了,前线的情况怎样,跟后方是完全不同的!”
殿内的气氛有些微妙。
王琇听到这些,看了眼徐贞,又看向孙黎,她知道韩青封国公一事,不是她能去掺和的事,当然她也不想去掺和。
“镇压逆藩叛乱核准一事,有司核准该做就做,但这不是延缓韩青封爵的理由。”孙黎语气冷冷道。
“哀家做什么,不做什么,还是能掂量清楚的,哀家是待在长乐宫不假,但这不代表哀家对有些事不清楚!”
“韩青的这个平国公,他可以辞让,这是他作为臣子该做的,但大虞皇室却不能因为臣子辞让,就忽略臣子付出了什么。”
“这件事要闹到最后,敕赏延缓了,不说参与平叛逆藩的大军如何想,就说天下,恐也会有很多人指摘吧。”
“原来大虞皇室,就是用的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这种思潮一旦蔓延开来,你们觉得这天下能安稳?!”
对韩青敕赏一事,孙黎的态度很坚决。
既然做了,那就没有收回的道理。
真要这样,有些事就不好收场了。
“可是…”
“主子!”
就在徐贞准备讲些什么时,殿外匆匆跑进一人,打断了徐贞,这叫徐贞眉头紧皱,可那人却丝毫没有在意这些,跑到凤榻前,毕恭毕敬的作揖拜道:“陛下归宫了。”
“什么?”
听到这话,徐贞惊诧的看向那人。
“皇帝回来了?”
孙黎也有些意外。
“是的主子。”
那人忙回道:“只是……”
“只是什么?”
见那人如此,孙黎不由皱眉。
“陛下归宫,随驾的人不少。”
那人犹犹豫豫道。
听到这话,徐贞也好,王琇也罢,无不露出复杂的表情,这个时候楚凌归宫,是她们没有想到的。
同样没想到的还有孙黎。
糊涂啊!
怎么能此时归宫啊。
此刻的孙黎,心里想的是楚凌为何此时归宫,毕竟如今的虞都上下,注意全集中到韩青封爵一事上,选择此时归宫,那岂不是会叫一些人的注意,转移到自己身上了?
但很快孙黎想明白了。
她这个孙儿,是想给她减轻压力啊。
想到这种情况,孙黎心底是有感动的,但她不认可此事,她的身体是不行了,但还没有到马上就死的地步啊。
有些事她还能扛着!
只是她这样想,不代表楚凌就会这样做。
……
“咚,咚…”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打破大兴门的平静,寒风呼啸下,一支队伍前行着,行进的队伍中,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庞,显得是那样引人瞩目。
“这是羽林郎?!”
“是羽林,听闻他们的甲胄,是天子亲自操刀,指点上林苑的工匠锻造的,这还真够魁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