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单纯,并不傻,知道这是骗人的玩意,但他们不放我走,要我给亲戚打电话搞钱,我不肯就天天被练。
后来把我打急眼了,我偷到做饭的菜刀,见人就砍,竟然一路杀了出去。
不过我自己也伤得不清,脑袋被开了瓢,缝了十多针。
根据我举报的线索,警方打掉了这个传销组织,我砍人的事也被定成正当防卫,免于起诉。
等我大体养好伤,好心的警官帮我买了回家的车票……
爷爷接到我,一句责怪的话都没说,到家就端出了一盘红烧肉,半锅小米水饭,被我一个人吃得精光。
这是我离家那么久,吃得最香的一顿饭。
“还走吗?”
爷爷看我吃完饭,这才慢悠悠问了一句。
我摇摇头,“爷爷,我跟你去捞尸吧,我想明白了,捞尸也没什么不好的。”
爷爷笑了笑:“你还是没明白,不过没事,你往后会懂的。”
从这天起,爷爷每次出去捞尸都带上我。
以前我以为这行没什么技术含量,我上我也行,现在才知道是我肤浅了。
比如大湖和周边几条河流,那复杂的水文情况,别说是普通人,就算是十里八乡的捞尸人,也没几个能像爷爷这样摸得滚瓜烂熟。
他可以通过一个人落水的位置和时间,推算出尸体可能出现的范围,过去打捞,十有八九不会落空。
这个我是服气的。
只是每次开工前,爷爷搞的那一套仪式,以及各种规矩,在我看来纯纯就是封建迷信了,没少当面吐槽他。
爷爷每次都是笑笑,说我早晚会明白的。
我却没想到,这件事情来得那么快——
那天中午,爷爷去镇上进货了,我一个人在家筛网呢,村长大杨叔推门进来,说隔壁山王村的王桂红,清晨洗衣服的时候掉湖里淹死了,现在尸体找不到,他家里人想请我爷爷出马。
我一听人都傻了。
王桂红我知道啊,山王村的村花了算是,二十五六岁,长得不错,身材更是没话说,尤其是那伟岸的胸怀,走路晃啊晃的,不知道馋死了多少小青年。
连我这个小弟弟,晚上做那啥的梦,女主也经常是她。
听说她人没了,我心里真挺难受的。
要说我们这一带,一年到头,总得淹死几个人,主要还是因为当地没接上自来水,妇女们每天只能去湖边洗衣服。
湖水太急,暗流又多,人掉下去就没。
我跟村长说爷爷去镇上了,老头不习惯用手机,出门从来不带,我联系不上他,只能等他傍晚自己回来。
村长一听就急了,说人家王桂红的父母都搁湖边,等着女儿的尸体上岸,好入土为安,这要等到傍晚,眼都哭瞎了。
“水生,你跟你爷爷后面干了不短日子了,你自己能捞尸吗?”
村长伸出两根手指,说道:
“王家给两万块报酬,你要是自己能行,这活就接了,不然我就去朱家窝请别的捞尸人了,等不了你爷。”
两万!!
这在我们乡下,真是一笔巨款了,我跟爷爷后面捞尸也有小半年了,加起来也没挣这么多。
不过我又有点怂,毕竟我没自己出过船,怕找不到尸体,空手回来,砸了爷爷的招牌。
在村长的催促下——主要是金钱的诱惑下,我一咬牙,跟他走了。
我哪里想到,这一去,却是差点捅了一个天大的窟窿,也彻底改变了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