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嗓音虽不大,可却铿锵有力。
“我想知道一件事。”
洛青鸢看了程岁岁一眼,程岁岁转身便出去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洛青鸢和南星。
这是她们第一次,在没有段野,没有任何外人的情况下,面对面的谈话。
南星像是下了极大的勇气,才问:“那个晚上,我给段野打了电话,听到的却是…”
洛青鸢就这样淡定的看着她,根本没有接话的意思。
南星只能接着说:“听到的是你的声音,还是…那个时候的声音…”
“你是故意的吗?”
洛青鸢看着南星那双漂亮的眼睛,还有那张漂亮的脸蛋,突然就笑了。
“为什么那么执着想知道答案?”
“不管我是故意还是不是故意,结果不是已经摆在你面前了吗?”
“南星,是你要的前途,如今你前途无量,未来有更广阔的天地等着你,你能得到这个世界上很多很多人的爱…”
“怎么?到了现在,不想要前途了,想要一个人的爱了?”
洛青鸢的每一句话都像戳破了南星隐藏在内心深处最灰暗的心思。
她的脸色有些白。
她忘了,眼前这个人并不是在段野面前那个小女人,而是恒伦集团的总裁,京都首富的千金,这个人其实并不会包容她。
“人总是要经历一些什么才能长大不是吗?”
“就算我心里想,可我也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伤害过你们的事情,不是吗?”
洛青鸢突然笑了一下,眼神冷了下来,蓦地逼问:“是吗?!”
“汶州被绑,你倒是奋不顾身。”
“南星,你是没做什么,可你那一挡,怕是让段野此生都对你有愧吧?”
“南星,你敢说,在汶州的时候,没有一点点心思,想要再挽回段野?”
即使南星没说,洛青鸢又怎么会不明白。
都是女人,为了爱的男人,都能付出生命的代价。
说完,洛青鸢也懒得再跟南星纠缠,径直喝完了自己的咖啡,就起了身。
南星本就在段野的心里有着非同凡响的地位,如此一来,未来漫漫人生路,洛青鸢也一样会不得安枕。
洛青鸢和南星都清楚,这个事,怪不得谁,南星也是本能做出的反应…
但有没有这个念头,谁都知道。
用命赌他一生有愧。
就在洛青鸢即将走出去的时候,南星再次问了:“所以,是你故意的吗?”
洛青鸢这次回答了:“是。”
“是我故意的,我就是想让你知道,被你放弃的人,在我洛青鸢这里,是何等的疼惜。”
“不止那个晚上,你若爱听,乐意听,你可以夜夜打过来。”
“南星,工作是工作,私事是私事,我这个人,公私分明,在办公室里不喜欢谈及私人感情。”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等会程助理会送你回去。”
说完,洛青鸢转身便走了。
南星的眼泪顿时落了下来。
原来真的是…
南星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程岁岁推开门进来,勤勤恳恳的低着头没有乱看:“南星小姐,我送您回去吧。”
南星胡乱的擦了眼泪:“程特助,不必麻烦,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程岁岁:“还是我送您回去吧,您一个人,洛总不放心。”
南星懂了。
这是洛青鸢特意安排的。
南星低下头:“走吧。”
程岁岁扶着南星坐电梯下楼。
专用电梯里。
“南星小姐,洛总其实只有在段先生面前才会露出小女儿的姿态。”
南星:“我知道的。”
程岁岁保持着得体的笑容:“不,您不知道。”
“我的意思是,若你只是要前途和钱,那您都会有的,可若是惦念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我想…”
“您不会想要洛总作为您的对手。”
无论商场情场,洛总就是洛总,令所有人闻风丧胆的洛大小姐。
爪牙因为一个人蛰伏着,并不代表,这个人就不会再伸出来了。
南星很安静,她当然知道程岁岁在说什么。
很快,两人就到了地下停车场。
程岁岁开的是宾利送南星,但…
程岁岁突然停住了脚步,南星看了她一眼,随后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了在角落里,吻得难舍难分的两个人。
段野护着洛青鸢的脑袋,搂着她纤细的腰,允许她踩着他的鞋,他就这样低着头,像吻什么珍宝一般吻得如痴如醉。
南星突然握紧了手,猛地转头看向程岁岁:“你…”
这也是洛青鸢故意的!
难怪非要程岁岁送她,敢情是打着这个主意。
程岁岁礼貌微笑:“车在这边,南星小姐请上车吧。”
南星的眼神有一种痛彻心扉的感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程岁岁不忍看,于是低下头。
“南星小姐,请吧——”
南星抿唇,最后惨然一笑,而后上了车。
程岁岁坐上了驾驶座。
车子缓慢的朝另一边驶出了车库。
她坐在后座左边靠窗的那一边,只要转头就能再看见段野,可这一回,南星不敢转头。
程岁岁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南星,叹了一口气说:“过了新年,先生和小姐就要办婚礼了。”
南星转过头,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眼神忽然就有一些空洞。
她轻声说:“我知道。”
“是我推开他的,一切都是我活该。”
“我没想破坏他们的感情…”
“只是,有些想念我的阿野了。”
想念,那个学生时代,满心满眼都是她,只有她一个人的阿野。
想念风铃声起,就会从楼上探出一个脑袋,着急的叫她名字的阿野。
也想念,在成人礼上,偷偷偷亲她的阿野,都很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