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涧走到长安街的尽头,进入一条荒僻的分叉小道,不久就到了巷子尽头的那座小院。
他敲了敲门,一个年约七八岁的童子跑过来开了门,礼数周全引他进门,奶声奶气道:“先生已经在里屋等着您了,请随我来。”
钟离涧迈步进屋,只见一少年侧对着他。屋内的光线不很明亮,他散落的墨发深沉到微微泛紫。少年似是比钟离涧还要小上几岁,容貌极盛却不显分毫攻击性,端的是君子端方,温润如玉,只是一双狭长凤眸透出几分神秘莫测的意味。两种矛盾的特性却完美融合在他身上,更让人移不开眼。
若真把他当做十七八的弱冠少年,钟离涧就是傻子了。这位来历神秘,总以一副少年模样现身,却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穿着一袭浅青长袍,姿态慵懒,骨节分明的手指正夹着一颗白玉棋子,似是注意到钟离涧的到来,也不再思索,随意将棋子放到棋盘上。
一子定局,钟离涧的眸中划过一道暗光。
“早来了几日。”他的声线一如本人般温润低缓,“坐。”
钟离涧坐到他对面,礼貌笑道:“却溪叨扰墨先生了,之前受了点伤,药物损耗较往常快,便早些来拿药。”
“你体质特殊,应知要仔细保重。”
“先生说的是,乃是一点小伤,无大碍。”
“正巧我明日便要出门,还打算差人与你送去,你来得倒也巧。”
“先生云游四海,此去需多多保重,只是……不知先生何日归来?”
“归期未定。”
“本不应打扰先生云游雅兴,只是经此一别,钟离不知还能否见到先生了。”钟离涧苦笑着摇摇头。
他命格独特,又身怀怪病,墨忘尘在此尚且可为他炼制仙药压制一二,墨忘尘离去,他只怕活不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