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启程的前一日,平儿到清芷斋找他,说是二奶奶请他过去说话。
到了王熙凤院中,进门就见王熙凤正在归置一个包裹。
见他进来,笑着迎他进来,又让丰儿给贾琮上茶。
“琮兄弟明日就要启程去金陵,今日请你来,是有事要劳烦你。”
王熙凤说着,便把刚收拾好的那个包裹,还有一份信放在桌上。
又笑道:“琮兄弟这次去金陵,帮我把这包裹和这份信带给我老子娘,你也好去认认门,王家在金陵多少有些面子。
琮兄弟要是在金陵遇到难为的事,只管找他们二老帮忙,都是自家的至亲,千万不要外道了。”
贾琮知道王熙凤这人心思狠辣,背地里也做过些不光彩的事,但直到目前,她对自己还没起过相害之心。
想来是她这个人比王夫人之类,更加机敏灵醒,惯会看风靠水之故。
贾琮脸上泛起感激的神情:“二嫂子如此关照,贾琮真是感激不尽了。”
王熙凤嗔怪道:“伱们这些读书人,虚头八脑的礼数也太多,你是老太太的孙子,回了老家,这些不过寻常事,说这些外道话。”
况且琮兄弟出的可是皇差,我们贾家多少年没出过皇差了,我们自己家不说帮衬,难道还去使绊子不成。
近的就那个诬告他的秀才,听说也被革除功名,一辈子不能考学做官,这对一个读书人来说,和砍头杀了没两样。
两人又说些闲话,贾琮才告辞离去。
前几日我已让兴儿去金陵打前站,琮兄弟一到就能住进去,也便宜的紧。”
听说太太那边正不自在,奶奶这里虽心善,帮家中兄弟张罗事情,可保不齐太太那里会见怪。”
这二年贾琮的事,平儿也听多了,奶奶说的还真没错,远的是那王善保家的,东路院的大老爷两口子,如今不是死了,就是衰败了。
自己这两年步步攀升,而自己与贾琏又是同父所出,以王熙凤的谋算,自然不会错过自己这个助力,拉拢示好不过举手之劳。
且这命数是真够硬的,你就想想这几年,凡是坑过他的人,可是有一个有好下场。”
贾琮一贯奉行人不犯我准则,这大宅门的水已经够深了,能少树敌自然是好的,何况是王熙凤这样的角色,所以表面上也很承情。
王熙凤却道:“他现在岂止是争气,我们家在京八房的子弟,现在真找不出第二个像他这样的,这小子读书厉害倒也罢了。
平儿望着贾琮的背影:“这琮哥儿也不容易,倒也是个争气的。”
王熙凤笑道:“金陵可是我们贾家的老根底,贾家在金陵有自己老宅,眼下是鸳鸯她老子娘看护着。
“二嫂子放心,贾琮到了金陵就去拜访二老,东西定会妥当带到的。”
王熙凤脸上满不在乎:“这倒是不打紧,这些事情我们没去做,老爷那边也会想到来说的,我们只不多早一步做罢了。
平儿道:“上回那宣旨的太监不是说,害琮三爷的那个秀才,和舅太太娘家有些关联,前儿老爷又驳了舅老爷的面子。
你别看老太太素日不喜欢他,可大事上却清楚的很,她老人家最要的就是家里体面,我们怎么干,太太那里必定不会说话。”
自从那小子考上了案首,老爷见了他,就跟见到金元宝似的,宝玉都要靠边站了。
当然还有其他的话,王熙凤没对平儿说,她虽然和王夫人是嫡亲的姑侄,但她嫁了大房为媳,在这大宅门里总也要站自己的风水。
她又没有一个宝玉那样的凤凰儿子要去抬举,没必要和自己丈夫的亲兄弟去对垒,费而不惠的傻事,她王熙凤可不会去干。
而且将来还有一件大事在那里,就是大老爷身上的爵位,按道理自己男人是长房嫡子,是无可争议的袭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