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难测。
武杨一直对阿明爹说的十天后会降雨这件事,不太相信。
武杨觉得,天气不是不可以预判,但十天前就判断出十天后的天气,实在不可能。
然而,武杨的怀疑并不影响村民们,相反村民们在田里卖力干活地样子和对“传术人”臣服式的敬信,倒是让武杨从不相信变成了半信半疑。
但直到昨日第一天下种回来,老天也没有要下雨的征兆,武杨的心里不禁为这些勤恳的村民们担起心来。
他本想将自己的担心讲给阿明爹,但看着阿明爹,想起村民们完全不理老天爷脸色的样子,觉得自己的担心战胜不了他们的信心,想想也就什么也没有提。
天果真是有不测风云。
今天是下种的最后一天,也正好是垦地以来的第十天。
一早起来,前九日一直高挂在天上的红日,突然消失地无影无迹,取而代之地是,漫天密布地乌云。
听见屋外传来的碗筷声,武杨一挺一跃,便从床上蹦起。
“大哥,直到昨日回来,我都在怀疑,不想今日,这天色果真变了!我看这天低的,都快要掉下来了。咱们赶紧出发吧!”
武杨随便收拾了一下便走出屋外,对正要坐下吃饭的阿明爹兴奋道。
“哈哈,兄弟莫急!来来来,先坐下吃饭。今夜之前是不会落雨的,兄弟不用着急。”阿明爹笑着道。
“大哥,常言道,‘天是一副娃娃脸,说变就变’,你就如此肯定?”
武杨见阿明爹坦然自若,便听了阿明爹的叫唤,一边坐下吃饭,一边与阿明爹聊道。
“兄弟,你有所不知啊,三十年前,也就是大哥我八岁那年,食水村来了一位神仙。”
阿明爹突然变得严肃而又无比虔诚。
“这神仙不仅知天知地,还能改天造地!莫说这老天今日自己变了,它就是不变,这雨水也要照样下!”
阿明爹说地是那么地理所应当,可武杨听地是那么地离奇。
多年做杀手的原因,加上那件事以后,天生敏锐的武杨,内心变得小心了许多,他已不再轻易去相信任何人。
说到离奇,武杨突然回想起前几天夜里那条巨大凶狠地白蟒。
那白蟒被他击中以后,并没有与他纠缠恶战一场,反而是选择了直接逃命。
武杨仔细回想过它逃走时的样子,有明显受过驯服的痕迹。
还有那女子,从何而来?又去向何处?
近几日夜里,他已沿着河岸找过多次,却没有发现任何的踪迹。
加上刚听得阿明爹讲到可以改天造地的“神仙”,武杨越发觉得离奇诡秘。
想着阿明当初跟自己只讲了“朝术”这一词语,其他的便再也问不出来了,武杨也就没有将自己心里的疑问再问阿明爹。
见武杨沉思,阿明爹拿起桌上的筷子,递给武杨道:“兄弟不要想啦,先吃饭!这些事情,以后有的是时间和兄弟你说!”
被从疑惑中叫回,武杨接过筷子,“好!听大哥的!”
乌云压顶。
天地之间,灰茫茫的一片,村民们像散落的黑点,在田地间下种。
抬头看着越来越低的天,武杨想,倘若天地不愿保持距离,人能如何?
人始终是无法控制天地的。
武杨抓起一把“生子”,向开垦过的田地撒下。
雨如期而至,滴落在田地间的泥土里,也滴落在屋顶。
武杨平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沿屋檐掉落下来的雨珠,突然想起了那滴晶莹剔透,摇摇欲落的水珠,手指上又传来那阵触感。
从那夜以后,月下那对如凝脂润玉般白透的柳肩,便时常在不经意间,袭扰在他的眼前和梦里。
就在武杨准备起身,再去小土山时,屋顶上突然传来一阵踩踏声!
武杨左掌在床上一拍,身体一转,便从右手边的窗户中转出,立在了屋顶之上。
大雨滂沱,打落着屋顶和屋顶之上的三人。
这二人,一人着绿色斗篷,另一人着青色斗篷,分立在武杨的两侧,正好将武杨夹在中间。
不待武杨看清,这二人便已向武杨各掏出一掌,夹向武杨的心脏位置!
武杨不知这二人实力如何,并没有与之正面对抗,立身一跳,跃向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