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见过他御剑凌空,却未见过别的手段。”
裴宁手指轻敲桌面,笑道:“等那位齐仙师来了,我去探探口风。若是不对,你我逃走就是。”
“能逃得脱?万一有追索之法呢?”林白疑惑的问。
“我说过,你太高看他们了。追索之术就像无极功,不是你的草鞋,哪里都能遇到。”
裴宁嗤笑,“当年有个一流武者觊觎仙师传承,曾趁仙师外游时偷袭,竟一举得成。事后那仙师的同伙竟没个正经法子,还是委派我青羊派去查,这才报了仇!”
“……”林白无语,心说这比贞姐弱了很多吧?这么差的吗?
“所以你先别担心,等那齐仙师来了再说也不迟。”
裴宁自信之极,“你跟我,咱俩合在一起,天下哪里去不得?大不了拼一把!”
林白不吭声。
“你还怕的很?”裴宁坐的笔直,一手按剑,目光灼灼的看向林白。
林白其实是想苟着的,暂时不搭理这些狗屁倒灶。日后等实力够了,再打回来便是……
只不过,已经被裴大姑娘拴到船上了。
“你无极功第五层,放在江湖上,已能摸到一流的门槛了。怎还这般胆小?”
裴宁疯狂激将,“我正需要帮手,你虽胆子小,脑子却还算灵活,不如从我行事?日后但有所得,必少不了你的。”
让人卖命前,都是这个说辞。林白不看裴宁,只盯着烛火。
“对了,你既然修无极功,那练一门轻功乃是手到擒来。”裴宁盈盈一笑,“我学的轻功出自青羊派,传你如何?”
林白不说话,觉得还能讹点。
“林转轮,我走不脱,你也走不脱,咱俩在一条船上。”裴宁并不让利。
林白又等了会儿,见裴宁始终不说话,于是站起身,拱手。
“白飘零半生,未逢明主。今蒙贵人恩遇,愿拜为义……愿誓死相随!”
林白斩钉截铁,大义凌然,好似方才拿捏裴宁的不是他。
“你还没我大,怎就飘零半生了?”裴宁愈发的笑意嫣然。
“我的人生分为两半,一半是认识贵人前,一半是认识贵人后!”林白毫不脸红。
“啧啧啧!”裴宁摇头失笑,“等忙完这阵子,我荐你去当官。”
林白只当没听懂。
“其实方才,我本想着再等五息,便拿出剑法诱你呢。”裴宁烛火映的脸蛋抹上驼红,笑意更显。
“……”林白只恨自己太快。
“笔墨,我将青蝠功写于你。”裴宁笑。
林白赶紧寻来笔墨纸张,又给油灯添了油,生怕裴大小姐酸了眼睛。
虽然口述也行,但林白有意藏拙。方才就露了内功底子,再让她知晓自己过目不忘,不知她该怎么想了。
裴宁也不啰嗦,一边写轻功法门,还一边详解。
待她写完吹干,林白接过,凑到灯火下细看。
这门轻功名为青蝠功,乃青羊派秘传的上等轻功,非内功深厚者不传。
青蝠功必须以深厚内功为基,佐以呼吸法门,方能迅疾如狂风,高来高去;又能如柳絮轻摇,久久不坠地。
远望之下如青烟薄雾,是故得名青蝠。
“青蝠功难修又易修,主要在于内力和呼吸法门。你无极功已到第五层,驾驭不难。日后内功更深,青蝠功会更强。”裴宁叮嘱。
林白拱手谢过。
“好好守着秀秀,有消息我便去医馆寻你。”裴宁提剑起身,迈步往外走。
林白是个体面人,立即去送。
来到院中,裴宁牵着马往外走。
来到大门口,她侧身回头往下看,见林白一脚穿草鞋,一脚光着,嘴角露出笑。
踩蹬上马,裴宁马蹄哒哒哒,只听身后关门拉栓声,还听有人埋怨:“这破马把我家枣树祸害的不轻,幸好我提前把枣打了!”
林白回了房间,盘膝坐下。
闭目放空心神,出现在石盘之上。
“起。”
声音才落,石盘上出现一张小小桌子,一旁坐裴宁,一旁坐林白。
随着记忆涌动,雾气凝成的裴宁和林白开始说话,分明就是今晚发生过的事。
林白默默瞧着,没过一会儿便觉力竭。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复刻出记忆中景象……”
林白摸着下巴,觉得裴宁今晚并没有说谎,确实存了合作的心思。
多想无益,林白又默默回忆起青蝠功,缓缓运转其法门。
一晚过去,林白起身。
青蝠功只一晚之功,便已有小成。
这倒不是青蝠功容易练,而是林白的无极功打了好底子。
“最多再有十天,无极功就能来到第六层。到时候得瞒着点裴宁才是……”
一晃眼,三天过去。
这天临到傍晚,林白从医馆离开,正要回家,便见裴宁骑着马来了。
这是来谈论仙师的破事儿?林白暗暗戒备,不自觉的就竖起耳朵听周围有无蝉鸣。
“林转轮,来为我牵马。”裴宁语气淡然,丝毫不顾街上人来人往。
“……”林白张了张嘴,上前拉住马绳。
“青蝠功学的如何了?”裴宁问。
“还行。”林白模糊回答。
“记住,功法无善恶,贵在人为。青蝠功算不得天下轻功之首,但其独到之处,却也不凡。”
裴宁腰杆笔直,面色严肃,“凭此功可救人,可害人。我传你此法,希望你以后莫要害人,更莫要轻易与人起了争斗。”
“贵人放心便是。”
林白立即应承下来,“我平生不好斗,唯好解斗。”
他面色凌然,一副君子模样。
“……”裴宁微微摇头一笑,“人没来。”
“人”是指齐仙师。
“出了变故?”林白好奇问。
“童长老说,来花溪县时,见北边有紫气升腾。他便御剑去瞧,让童长老等人在花溪县候着。”裴宁说。
“紫气……”林白立即想起了石盘外雾气上的那一缕紫色,还有让穆贞进入石盘时的一抹紫色。
是穆贞?贞姐得了丹论,离开前确实说要去感悟一番,寻求突破……
难道那什么齐仙师遇到了贞姐?这……贞姐这种人,怎么做出这么粗心的事,连遮掩都不做?
“怎么办?”林白问裴宁。
“你问我,我问谁?”裴宁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