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袖口中黑洞洞的,接着又旋转不停,似要把此间天地都卷进去一般。
林白稍有些头晕,勉强站稳,四下一扫,已不见了曲成甲身影,便是曲如意和秀秀也不知所踪。
抬头望天,只见西方天空之上,玄色匹练划破长空,旋即遥不可及。
林白松了口气,去看宋清。
却见宋清面上竟也有轻松之色。
“宋师兄,”林白上前,笑着拱手行礼,道:“师父让我听从师兄安排,可否先让我回趟医馆,把家里俗事料理了?”
“你自去便是。”宋清随意的摆摆手,满不在乎,“好好休息一晚,明日辰时来寻我,我传你入道之法。”
“多谢师兄!”林白喜不自胜,又立即拱手一礼,缓缓退出。
一众青羊派的长老瞧见,更是个个眼馋的很。
宋清不再多说,负手立在亭中,似有心事。
张寒在旁瞧着,赶紧朝青羊派众人摆摆手,示意赶人。
待人都走了,张寒才走上前,讨好的问道:“宋师弟可是在为林转轮之事忧虑?他区区凡俗,便是在武道上有些能耐,还能翻天不成?就算加个裴宁,也不过是个添头。”
“倒不是因为这个,我杀他如杀鸡。”
宋清叹了口气,道:“林转轮啊林转轮,该说你运气好呢,还说运气差呢?”
“怎么说?”张寒凑趣。
“说他命好,是说他有秀秀这样的亲近之人。说他命不好,乃是说秀秀与他太亲近了。”
宋清笑笑,接着道:“他若只与秀秀兄妹情深,那也罢了,这辈子在凡俗间繁华富贵享用不尽,多少女子随他挑。可秀秀偏偏认定了他!”
“师伯确实管的严了些……”张寒低声说。
“谁说不是呢!”宋清点点头,道:“要怪只怪秀秀执念太深,师父只能绝了后患。”
张寒笑,“那宋师弟到底为何而忧?杀一区区凡俗,何须多想?”他说着话,手一翻一覆,示意轻松简单。
“张师兄,这就是你不懂的地方了。”
宋清摇头苦笑,道:“我师修命理之学,她喜爱秀秀,乃是因为秀秀的本命最合她意,是故秀秀是要得真传的。日后秀秀师妹指不定后来居上,超过了你我。到时候,秀秀若还对林转轮有情谊,再稍作推演一番,我还怎么跟她当师兄妹?岂非生了龃龉?师父要是再偏心她些,我怎么办?”
“这……”张寒皱眉思考半天,道:“那让青羊派的人去做不行么?咱们不插手!”
“张师兄,你不懂命理之学。”宋清摇摇头,道:“即便你我没直接插手,也会生出牵连,躲不过那些有真本领之人的目光。日后秀秀若能修到元婴,在命理之学上得了大神通,便是今日给你我下令的师父,也得被顺藤摸瓜……”
“那怎么办?”张寒这才听明白,苦着脸问道:“师伯对秀秀喜爱,偏又要杀掉秀秀最在乎的人,这岂非是……”
“师父毕竟是师父,真有哪日,秀秀还能弑师不成?再说了,师父大道上还有指望,说不定能搏一搏元婴……”宋清也苦笑,“只是你我……”
“宋师弟别说了,你是少年天才,结丹手拿把攥。只是苦了师兄我……”张寒点点头,目光中颇有阴毒之色。
宋清见张寒领会了自己的意思,他微微一笑,再无方才的苦恼模样。
“宋师弟,师伯下了令,那林转轮该杀还是得杀!”张寒握紧拳头,“我被碧痕刀……需得给师伯立功才是!”
宋清看了眼张寒的裆,笑着说道:“让青羊派的人去足以,莫脏了你我的手。”
说完,他看向远处,那边任巧云俏生生的立着,穿的不多,面上春情难掩,分明是熟透的柿子。
此时已到了傍晚时分,张寒笑笑,一招手,便有一青衣老者来到跟前。
“林转轮盗取门中机密,你们去把他做了,提头来见。”张寒语气淡淡,好像在吩咐做晚饭一般。
“是!”那老者立即领命,出了院子,纠结人手,便直发百草堂。
待那老者离去,张寒又是一笑,道:“宋师弟,凡俗间有句俗话,叫良宵难得,师弟可莫要辜负了!”
宋清却摇摇头,一副卫道士模样,道:“师父在男女之事上管的严,我要真做了什么,回山之后必要受罚。”
“师弟啊!你也太胆小了!”张寒哈哈笑,“便是在老家,似你这般早早筑基之人,还有个同修的坤道呢!”
宋清沉吟一会儿,朝任巧云招招手,示意上前。
“这才对嘛!”张寒乐呵呵的,一副奉承的嘴脸,“凡俗之人,用过丢了就行,何须担忧?放纵两日也好,就算有大道之心,也得缓急得宜。”
宋清点了点头,也不知是被张寒说服了,还是被自己说服了。
待任巧云走上前,宋清还没开口,便见方才那老者奔了进来,表情慌张的拱手。
“这么快?才一刻钟而已。他人头呢?”张寒笑。
“回仙师,那林转轮不见了!医馆和他家中已经搜遍,皆无影踪!”老者回。
张寒皱眉,“这林转轮怎如此机警?他离开也不过半个时辰……”
宋清却似不在意,笑道:“我早就看出他善于作伪,心思又重。现在看来,倒是的确该提前杀了,否则等秀秀师妹学成,岂不要被他拐走了!”
“师弟已提前做了准备?”张寒听出了宋清话里的自信之意。
“他有防备,我岂能没有?”
宋清张开手掌,掌心有一个黄豆大小的蚊虫。“我早让另一只跟着他了,林转轮绝不可能察知!”
说到这里,宋清更是自信一笑,道:“庸庸凡俗,岂知仙家手段?”
“那你我现在过去,料理了他便是!”张寒跃跃欲试。
“不急,虫子而已,随时都能踩死。”
宋清看向那老者,道:“你带人去天琅山里查,他进山了。”
“是!”那老者恭敬行礼,然后退出。
“师父回宗门了,先稍稍歇息几日再说。”
宋清笑着看向张寒,问道:“我听说童如虎扒灰,灰呢?”
“……”张寒一愣,旋即笑道:“师弟,请!”
“那……那我呢?”任巧云茫然的问。
“你也被扒过灰?”宋清问。
“我清清白白,洁身自爱,除了那没出息的丈夫,没人碰过我!”任巧云立即说。
“那有什么意思?”宋清摇摇头。
任巧云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