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本命符宝,也没多珍贵,我就不计较了。”
穆贞语气极大方,转而嘴角挂笑,“此番又救你一命,如何谢我?”
“粉身碎骨,无以为报。贞姐让我如何,我便如何。”林白义正言辞,铿锵有力。
“那好。”穆贞微微点点头,看向裴宁,道:“去看好飞舟,莫要出了差池。”
裴宁身子一颤,然后起身,行了一礼,道:“是。”
说着话,她深深的瞧了眼林白,握着拳头,退了出去。
待门关上,林白立即开口道:“贞姐,许久不见,愈发的风采动人了!”
“少来拍马屁。”穆贞揉揉额头,问道:“你准备去往何处?”
“贞姐,我想跟你走!”林白真诚之极,他早看出穆贞背景极深,若以后被她罩着,至少安全无虞。
外面太危险了!
“不行。”穆贞微微摇头,“我家在极远处,若要归乡,需途径数个大派,我还得小心翼翼,怎能带伱们?”
“那我怎么办?”林白愣住。
“随你怎么办,你与裴宁自管逍遥便是。”穆贞笑着道。
“……”林白是个脸皮厚的,又知穆贞爱诙谐,便无耻的问道:“贞姐,那我这人生地不熟的,你有没有要教我的?”
“林转轮,你脸皮愈发厚了。你就差把要符宝二字写到脸上了!”穆贞止不住的笑,“我先送你枯木蝉符宝,此番又救你性命,你还向我索要东西,当我是你娘亲不成?”
“又不是没当过……”林白小声说。
“你说什么?”穆贞立即板起脸,教训道:“那时我为求丹论,行事荒唐了些。日后若要让我听到什么流言蜚语,我阉了你。”
她话说的很重,却没什么气势。
“……”林白不敢吭声,心说你那会儿不也挺欢的?
穆贞见林白老老实实,满意的点点头,笑道:“不过我丹论得之于你,大道得展乃是大恩,是该送你点东西。”
林白对她知根知底,就知道她是个念旧的。
“那个,有木妖前辈的符宝吗?”林白对枯木蝉十分喜爱,觉得木妖道人比之曲成甲强多了。
“没了,木妖是我家的一个前辈,已许久未回家了。我来这里时恰好遇到他了,便硬塞给我一张符宝,还给了些破铜烂铁,我其实懒得要。”穆贞懒洋洋的,她瞧向林白,道:“我本姓木,枯木之木,双木成林之木。”
原来叫木贞,林白暗暗腹诽,心说以前原来咱俩都没说实话啊!
只见穆贞手一翻,拿出了一沓子东西。
有兽皮,有干纸,有树皮,好似都是符宝。
“出门前得了太多,送了你一张,被曲成甲追索时用了一张,都还没怎么用。”木贞翻了下,拿出一张递过去,又马上收回来,“这个是元婴送的,你若用则必死。”她翻捡了一会儿,甩给林白一张,道:“这张符宝主防,你留着用吧。其它的就不给你了,免得你四处招摇惹祸。”
她像是个林白唠家常一样,翻着符宝,还嘴边念叨,“剩下的留给我妹妹,省的别人又往前凑近乎。”
林白接过那枚符宝,震惊,麻木,甚至都不知说什么好。之前只觉得贞姐来历不凡,可这把一堆符宝当破烂货看似的样子,就更让人惊讶。而且还有元婴所赐……
木贞又把符宝收起,看向飞舟窗外,似乎想家乡了。
“那个,贞姐,要是令妹需要用我,你尽管吩咐。”林白觉得木贞太聪慧,指不定她妹妹是个憨的,倒是又能忽悠一笔。
“你别以为我不知你打什么主意。”木贞笑的开心,“你好好做梦就是。”
“……”林白也不气馁,立即又问道:“贞姐,那宋清临死前,以大河来喻人生之苦,人生之难。他说他心有所感,又说是上佳丹论。我日后若做丹论,能否借鉴一二?”
“宋清的立意确实不错,只是还需雕琢雕琢,与己本命相契,与己性情相契,与己过往与未来相契,这才是最好的。”
贞姐竟感悟极多,她莞尔一笑,看向林白,道:“小家伙,你若要借鉴,也无不可,只是你如今就考虑这些,未免太早,易乱了本心。”
林白默默谨记,又问道:“贞姐,你的丹论是什么?”
木贞闻言,竟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我说了什么诙谐之事吗?林白摸不着头脑。
“姐姐再教你个乖,”贞姐笑的很是开心,她点了下林白的额头,道:“丹论不可知。日后千万别问他人丹论,即便是最最亲近之人,也别问。这关乎大道,关乎未来。”
林白又长见识了。
“白大夫死了?”木贞忽的问。
林白点点头。
“那小丫头呢?”木贞又问。
“被曲成甲收为弟子了。”林白叹了口气。
“倒也还行。”木贞微微点头,“我当时还想着等结丹之后,把那丫头带走呢。”她见林白一提秀秀便有无奈之色,便笑着开导,“你莫太过担心,曲成甲是出了名的护犊子,绝不会有人欺负她,最多受些修行之苦。”
林白好受了许多,只觉贞姐又变成了那个温柔大姐姐。
还想再问点什么,木贞却摆摆手,道:“我刚刚结丹就不得闲,让我缓一缓,稳固稳固。”说着话,她摸出丹瓶,倒出一丸吞下,便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