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需得再等些日子?”
林白睁开眼,琢磨半天,也无所得,便迈步出门,去寻过来人询问。
出了门,找到姜春。
林白从第八层到第九层用了十个月,而姜丫头练气八层距今已一年,怕是也已圆满了。
“贤弟,你气息有变,有圆融相合之态,莫非已得圆满?”姜春面有惊讶。
“若非此福地,我焉有今日?”林白笑着道。
“非是福地,乃是贤弟本就是有福之人。不像我,大道不展,只能做些跑前跑后,传宗接代的活计。”姜春伸出三根手指,哀叹道:“族叔又塞给我三个凡俗女子,两个还是带了孩子的寡妇,乃是从别地逃难到我家领地的……”
“这有何难?我为姜兄再练两炉虎狼丸,必不让姜兄被那凡俗女子看轻了!”林白笑。
姜春这才笑了出来。
“不知小姜道友如何了?”林白状似随意。
林白估摸着,那姜丫头跟自己应是前后脚,是故寻她问问最好。
“近些日子倒是没去见过,只小鱼偶尔去看看,别人不让去了。”姜春看看左右,低声道:“你不是外人,说与你也无妨。小妹其实早已圆满,只是她不知为何,一直在磨叽,说是天启未到。最近也不知如何,更不知她出没出门。”
她早就圆满了?林白愣住,原来还是小看那丫头了,可若那丫头的筑基机缘真的是睡觉,那我怎还无感?她虽然兜售虎狼丸,花活懂的多,骚话天天讲,可她确确实实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
说起来,初见姜丫头时,她不过十四岁,如今年近十八,也不知变了多少。
林白有心打听,可姜春也知道的不多,也没法去向姜洪波问。
与姜春又废话几句,林白去寻朱见羊。
“且等着便是。”朱见羊扶须笑,也在为林白的进境高兴。“天启之机,或是一月两月后到,或是三日五日。你不需忧虑,出门走走,见见你那道侣,寻好友谈谈天。该到自然就到。”
林白一向听人劝,又去天池阁,寻姚千园扯淡。
“老娘不像是金丹宗门的弟子,倒像是老鸨子,只天天给你搭线!”
跟姚千园混的越熟,她是越言语不忌,“你呢!抠抠搜搜,以前还给一瓶固精丸,如今只把凝气丹来打发我!”
林白取出固精丸奉上,笑道:“师姐莫急,谁让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师姐呢。”
姚千园收了固精丸,又道:“你气息稳固,可是天启来了?”她语气颇有些酸,“怎么这么快?要是早知道,我就……”她幽怨之极。
“还未到呢。”林白做出老实巴交的模样。
“真是没用。盖盈秋你还睡呢!”姚千园又愤愤。
“她在山上,我都寻不到她说话。”林白叫苦。
“你往常不也挺机灵么?”姚千园抓住林白手腕,拉他上楼,进了单间,取出纸笔,“写信!肉麻一点!”
这是强逼了!
林白全靠她牵线,只能照做,心想等以后我跟盖盈秋单线联系,让她当我和裴大姐的传声筒。
“这才对,若时时不联系,交情就淡了。交情淡了,床也别想上了。”
姚千园逼着林白写了封四不像的问好信,这才满意。
“唉,指不定这是最后一次欺负你了。”姚千园颇有伤感,“筑基机缘,以我天池派所记录的,大都是三分险,四分悟,两分九死一生之局,还剩一分,乃是必死之局,天道不允。”
她拉住林白手,似大姐姐一般,亲切道:“大道虽重,命也重要。若实在不行,退一退也行,小命在,总是有机会的。”
姚千园把林白的手放她胸口揉了揉,“给你点甜头。你若筑基,我任你玩一个月。”
“师姐,我拿你当亲姐,你怎这样?”林白做出十分生气的样子。
“有色心,没色胆!”姚千园点了点林白,十分的不屑。
林白又陪了几句好话,这才逃了出来。
然后心中依旧未有所感,天启未至。
林白也无心修行,便又去往竹涛园。
关系都得维持着,日后还需来竹涛园淬体呢。
“姐姐。。”见到淳于叶,林白嘴甜的很。
“你圆融相合,大道在前。”淳于叶带笑,语气有几分萧瑟。
“大道自是在前,不过姐姐也在前。”林白十分正经,“不管日后我如何境界,我只记得竹林之内,有一清淡如菊之人,乃是天底下最最善良的女子。”
与她扯了半天,林白把她哄的咯咯咯的笑,又引来好几个淳于家的年轻女子。
然则林白目不斜视,如同君子。除了看淳于叶外,谁都不看,着实让淳于叶面上有光。
“这是我认的弟弟,他是至诚君子,名叫云中鹤。他是丹师,如今才二十出头,业也圆满,筑基就在当下。”淳于叶为小姐妹们介绍,颇有自豪。
告别淳于叶,林白在坊市逛了一圈,买了个珠钗和玉簪。
回到洞府,林白又去参与了一次练气修士的道会。
没甚意思。而且因自己已圆满,倒是让人家不敢大声说话,私下还说自己是想人前显圣。
过了一天,裴宁来了。
云雨之后,与她私语许久,这才放她离开。
然则心中依旧无感。
又过了五日,林白正自在炼丹静心,外面打入一道灵力。
开了门,是姜春和朱玉茂。
姜春微微行礼,自离开去。
朱玉茂拉上林白,笑道:“走,去寻伯父。”
“玉茂兄,有何喜事?”林白关了洞府,跟他出门。
“玉树前番出门寻筑基机缘,如今功成,人已归来。”他颇有兴奋之意。
“正该去祝贺一番!”林白也打心眼里为朱家高兴。
两人在路上买了酒,兴高采烈的来到凤鸣阁。
与朱玉玲闲扯两句,三人上二楼寻朱见羊说话。
“玉树性情虽烈,却非是只有勇,而无谋之人。”朱见羊饮了口茶,抚须欣慰,“他智勇双全,又有拼劲,寻道之心不失,兴盛家族之志犹在,筑基自然不在话下。”
“家里总算又见喜事了!”朱玉玲也开怀的很,她抹抹眼角,亲自倒酒。
正在这时,外面忽的有动静传来,有人闯到二楼,开了门,乃是朱玉蔷。
朱玉蔷狼狈之极,面上犹有泪痕。
“怎么了?多大的人了,还毛手毛脚,以后怎嫁的出去?”朱玉玲皱眉呵斥,又偷瞧了眼林白。
“老姑……老姑走了。”朱玉蔷擦擦眼泪。
朱玉茂立时愣住,朱玉玲踉跄几步,跌倒在椅子上。
他兄妹三人竟落泪不止,具是失魂落魄,难以自已。
“止!”朱见羊却无悲伤,轻喝一声,使朱家兄妹得脱悲伤迷离。
“老姐本就油尽灯枯,只是在苦等玉树的消息,这才熬到现在。如今玉树功成,老姐欣慰,心气便无了。”
“一得一失,吐故纳新。”
朱见羊微微笑着,慈祥道:“孩子们,前路慢慢,人是死不完的,死不绝的,除非自绝。且振奋精神,不负死者,这才是我朱家儿女。”
林白默默看着,心中忽有所动,一股极其玄妙之感萦绕心头,久久不去。
“可是天启已至?”朱见羊笑问。
“是。”林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