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云中鹤?”貌美女修声音极淡,面上浅浅笑。
我这么有名气?林白作揖,道:“在下正是,敢问道友芳名?”
“你既是来寻顾飞雪的,便该知我名姓。”那女子声音恬淡,“我乃岳西霞。”
这是桥山派庶务掌门亲传三弟子之首,亦是岳丰树的亲族后辈。
“久闻大名。”林白知道,又要打架了。
“我师弟王屏倾心于裴宁,她却不识好歹。”岳西霞语声淡然,“若非你来眠龙山,我师弟本不必来此的。”
“我亦倾心岳师姐,不知师姐可否赏脸,共度春宵?”林白笑道。
“尔敢!”那年轻男修大怒,飞身而起,一长剑荡起水波,朝林白而来。
林白二阶火麟剑亦已飞出,带出轰然火光,携寂灭之意。
人随剑走,那男修见林白如此胆大,他也丝毫不停,“原来你修剑!”
话音未落,便见两剑相交,轰隆一声,那男修心中忽生寒意,急忙欲退,便见迎面飞来一柄飞刀,威势比之方才飞剑胜了两倍不止。
掏出一石山灵器欲挡,却见林白舍他而去,直奔身后的两女。可只一个愣神,腹中便钻出一柄赤红飞刀。
“师姐小心,这人藏拙!”岳西霞取出一红绫,挥袖洒出轻薄云霞。
“杀了他!”中年女修身后亮起金甲虚影,却见林白身后有苍茫雾气虚影显现,隐隐间似有一如玉似石的磨盘缓缓转动。
一时间,谷中寂静,隐隐有蝉鸣之声。岳西霞面现惊骇,挥动红绫,人竟原地不见。那中年女修推出一掌,却无声息,目有茫然。
林白落在中年女修身边,回头去望。
只见那天池派男修已跪倒在地,腹中有一窟窿,兀自滋滋冒火。
而就在那男修身旁,岳西霞皱眉俏立。
飞刀落在手中,林白后退一步,割破中年女修咽喉。
那中年女修并无半分反抗,面上皱纹忽起忽落,头发渐渐发白,咽喉中喷出鲜血,她只跪在地上,一手按着脖颈,一手伸向岳西霞,口中呃呃有声,似在求救。
“枯木禅秘法?”岳西霞手握红绫,侧头看向头发中的一缕雪白,她已不再一副淡然。
“遁法神通?”林白同样警惕。
“这般神通,非是区区筑基初期能用,你还能用几次?”岳西霞冷笑。
“你竟这般害怕,那你遁法神通又能用几次?”林白窥破她的心虚。
“起!”岳西霞竟一挥红绫,霞云遍布。
“出!”浓郁雾气散开,很快便遮掩此地。
岳西霞踏上一步,人再次消失不见。
林白小心戒备,心中忽的生感,他根本不犹豫,符宝立即向身后丢出。
轰隆隆一声,两符宝相遇,迸发出极其耀木的青绿之色,现出勃勃生机。
二人都不留手,上来就亮底牌。
“你怎会有我师的符宝?”岳西霞现出身形,满面震惊,“王屏是你杀的?”
“如今王屏已化为灰烬。”林白脸色发白,兀自发笑。
“奸贼!”岳西霞接着迈步往前,身子怔了怔,“你……”她连连后退,“这雾气是何神通?竟能隔绝神识!”
她当即挥动红绫,狂风忽起,破开雾气,但旋即雾气又涌上,似无穷无尽。
“可是遁法不能用了?你的遁法需借霞光,方能在霞光中跳遁,如今却入我袖中云雾之中,是不是感知不到霞光了?”林白笑。
这个岳西霞的遁法比之贞姐的遁法要差的远。
岳西霞看向林白身边悬着的三柄飞刀,她手握红绫,沉默不语。此番她的遁法神通被克制,符宝又已用了,逃又逃不过剑修。
“师姐,你弱我强,若还有后手,尽管用便是。”林白朝她走去,“其实方才初见,我便倾心与你,只要让我一亲芳泽,我绝不杀你。”
“你……”岳西霞踉跄后退,“你说真的?”
“我所求着,无非美色。”林白笑。
岳西霞沉默片刻,面上委屈之极,咬着牙道:“你需发个毒誓。”
这就是高门子弟的软弱。
林白听了她的话,就知她必是没了后手,且已失了反抗之心。
“师姐想听什么毒誓?”林白走上前,距十步处停下,也不再言语试探,三柄飞刀齐出。
“你言而无信!”岳西霞架起红绫,忽背心一热,从腹中钻出一柄飞刀,伤口处焦黑一片,滋滋冒着烟气。
林白手上不停,那岳西霞腹部火意更甚,“当真好日子过惯了,以为人人都得让着你!你先存害我之心,我如何敢睡你?妙妙都没这么天真!”
林白见她与王屏殊途同归,师姐弟同穴,便挥手收起雾气。
回望谷中深处,林白脸一黑,便急忙掠去。
前面现出一人身影,疾驰不停,只身影摇晃,留下浓浓酒气。
“杨欢!若是再逃,莫怪我不认往日情谊!”林白出声。
杨欢犹豫了一下,停下身,扑通跪下,“我什么都没看见!”
她闭着眼,身上散出浓重酒气,身子瑟瑟发抖。
很显然,她看见了,至少知道出了什么事,且很明白她和林白的实力。
“你不是离开了么?为何在这里?”林白问。
杨欢跪在地上,双目紧闭,腰上挂着大葫芦,道:“我怕你一个人出事,就……就偷偷嗝……”她打了个酒嗝,连忙双手捂住嘴,却遮不住果酒香气。“偷偷回来了……”
“何时回来的?”林白问。
“我……我在外面待了两天,就……就回来了……”杨欢还是闭着眼。
“一直在花果林?”林白再问。
“是……”杨欢。
“你是为寻我,还是想喝酒?”林白不悦。
“我……”杨欢睁开眼,小声说:“都有。”她说完,又赶紧补充道:“我找了你好几天,一直找不到,我才去喝酒的。”
林白头疼的很。灭口吧,人家是好心好意;不灭口吧,杀岳西霞的事儿又太大。
“你真没看到?”林白问。
“没没没,我老早就喝醉了,啥都不记得,啥都没看见。”杨欢头成了拨浪鼓。
“那好。”林白点头,“你走吧。”
“诶?”杨欢愣了愣,站起身,“那我走啦啊……”她指了指谷外,往前迈了几步,双目还瞧着林白,似还不信。
“你还真走啊?”林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