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石门之下,鹿轻音渺小如萤火,左手握玉笛,右手掐诀,白发飘飞,据门而守。
另余下的三名九阴山弟子争相来到鹿轻音身边,各自取出灵器和符箓,竟有决死之志。
林白与裴宁相距石门十余丈,凝而不发。
秀秀与黄如花并排立在曲如意身前,一执铜镜,一托铜花。青蛇盘踞,吐着信子,蛇瞳幽幽的看着鹿轻音。
诸多观战之人也目光灼灼,却没人出声,更无人凑上前助阵。
方才裴宁与鹿轻音大战,虽未占得上风,但显露出剑修实力已不容小觑。
兼且林白雾气萦绕身周,飞刀纵横,兼且引动神通,眨眼之间便将远处观战的四个九阴山弟子驱散,还杀敌一人。
如今林裴合在一起,刀剑吟动,观战之辈却愈发谨慎了。
能安然来到此处的,无一不是三派中的佼佼者。三派之主皆从此处而出,势必有大机缘在前,是故人人心思各异,便是同门手足,亦不能全信。
一时间,幽深断崖之下竟无人出声。林白与裴宁按住刀剑,鹿轻音等人蓄势不发。
当然,也有路子野的。
程霜脸上有些白,提着剑来到叶若卿跟前,看向李星河,问:“星河哥哥,你们来多久啦?”她捏着嗓子,学叶若卿说话。
叶若卿脸立即红了,瞅了眼程霜,着实是敢怒不敢言。
黄如花就在旁边,她拉住秀秀,小声道:“你家仙子该收她为徒才是。”
秀秀深以为然的点头。
“我们也是刚来到此处。”李星河脾气好的很,当即温言解释。
程霜也不再问,看了眼靠在盖盈秋怀里的杨恕,嘀咕道:“都啥时候了?”
杨恕气的很,当即想要坐好,又被盖盈秋按住。
程霜又去看曲如意,却不想曲如意立即反唇相讥道:“身为剑修,剑却被人反手拿住,可笑可怜!”
“总比你被人家打翻在地强!”程霜果然生气。
程到金立即按住程霜,赶紧朝诸人行了礼,又拉着程霜去找商氏兄弟,生怕程霜再惹事。
林白并未过多关注别事,只看着鹿轻音,同时提防四周之人。
此间人多,各有派系,不过鹿轻音再无后退之理,已然陷入绝境,怎还这般自信?
林白盯着鹿轻音,默默感受,趋吉避凶生感,似有凶险。
“林转轮,”鹿轻音披白发,少女容颜更见诡异,笑着道:“若是伱我早早合一而来,此番早入门中,焉能有许多波折?”
“机缘虽重,却还有更重之事。”林白微笑以回,问道:“鹿仙子,你……”
“你方才还说我是猪。”鹿轻音打断林白问话。
这人心眼真小,还记仇呢!林白便改口,问道:“仙子,大门紧闭,你有入门之法?”
鹿轻音笑而不语。
“转轮兄,何必跟她多废话?先擒了再说!”
那姓万的修士跳了出来,大声道:“我等三人来为转轮兄掠阵!”
说着话,姓言和姓戚的修士也跟上,只距林白二十余步。
“何某也愿助转轮兄一臂之力!”何问药亦是踏步上前,面带微笑看着鹿轻音。
一时间,应者云集。先前观战之人,尽皆出声,各自取出灵器,手捏符箓,好似真要帮忙一般,只是没一人往前走一步。
林白与裴宁对视一眼,裴宁眨巴眼,嘴角有笑,好似在说:比你脸皮厚的人太多了。
狼狈为奸日久,林白自然明白裴宁的意思。
“傻子!”黄如花也喊出了声,“林转轮!他们想让你俩冲锋在前,然后等着捡漏呢!”
她竟说别人是傻子。
“黄如花,妄你是沉玉仙子爱徒,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林白立即训斥,“这位万师兄乃是华清派高徒,何师兄更是岳掌门嫡传爱徒,怎会有以邻为壑之事?”
“对对对,那你打吧。”黄如花点头。
“不要打,快回来!”秀秀立即焦急道。
林白也不理她二人,只四方作揖,高声道:“诸位师兄师姐都是高门出身,我侥幸以散修之身忝列此间,已然羞愧之极,又怎敢妄自尊大,行先锋之事?”
话讲完,拉着裴宁来到秀秀身边,摸出丹药,塞到曲如意口中。
秀秀终于松了口气,死死拉住林白和裴宁袖子,生怕二人跑了。
一时间,何问药和那万姓修士都不说话了。
鹿轻音冷笑不止。
远处观战之人也纷纷喝倒彩。
“你真无耻。”曲如意被强迫吞了丹药,“人家若是先行得了机缘,你哪里哭去?”
“岂不闻后发而先至?”裴宁笑笑,凑到曲如意耳边,道:“他其实是看鹿轻音行为有异,心里没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