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把石牌反来,细看那简单线条勾勒的长河。
学着狐狸模样,看了半晌,林白落笔。
画了半晌,也无所得。
“狐狸不会在耍我吧?”
林白嘀咕了一阵,觉得还是信狐狸吧。那狐狸虽然说话臭的很,但好歹不骗人。
又画了一会儿,便觉心烦,林白干脆画了些别的,狐狸乌龟都给画上了。
闹腾半天,林白闭目来到石盘之上。
回思石牌上的纹路,然后纳来雾气,聚而成石牌。
然则奇诡之事陡生,雾气无尽涌到身前,却无法凝聚出那石牌一角。
即便心有所思,可就是无法成形。
昔日凝聚黑色玉蝉,仿玉蝉之意,闹得雾气翻滚。如今再拟一石牌,雾气却似要被抽空一般。
立即停了下来,那只成了指甲大小一角的石牌化为雾气,归于原处。
“算了,还是日后再说吧。”
“我修为太低,见识太浅,小小马儿拉不动大车。”
平复了心神,林白又思虑前路。
经“无”字秘境,终于见到了秀秀,了却一件心事。
顾大娘也报了仇,想必要安歇一段日子,再也不用担心她索取无度。
只是她请来了向无回,也不知要不要去给向无回卖一次命。
反正这是元婴的事,林白自认轮不到自己来管。
如今是闲了下来,得好好计划计划。
修行自然是要放到第一位的。如今跟曲成甲撕破了老脸,虽不怕她搞事,但早早进阶才是正理。
其次便是诸般技艺。制符之法且先放放,炼丹也是一样,能糊弄住徒弟就行。
倒是阵法之道得多用些心。
那位顾老全前辈已然油尽灯枯,人家既然许下传授,那就得加紧学。
逝者如斯,不舍昼夜。
混元淬体之法亦不能停。即便如今同境界中已少有敌手,但本领强一分总是没错的。
“陪裴大姐练剑,给妙妙交学费,跟欢欢姐饮酒。还得训徒弟,要在玉湖讲道,要去凤鸣山讲道,还有诸多应酬。”
想了半天,只觉得一摊子事儿。
“我也得学学朱见羊前辈,闭关些日子才是。忙完这几日,待顾大娘赏了功,便闭关些日子。”
林白叹了口气,略作恢复,便睁开眼。
炼了两炉丹,就见有人打入一道灵力。
好徒弟又来了。
头疼的打开门,果不其然。妙妙和姜鱼是缝到一块儿的,今日还有个叶清梦。
三女作了礼,妙妙便仰着头来到丹炉边,鼻子动了动,使劲一嗅,撇了撇嘴,嘀咕道:“师父,你可真闲。”
这丫头自小随林白炼丹,虽没学到本事,却总归是能辨别许多丹药的。
林白知她嗅到了虎狼丸的丹香,老脸架不住,正要严肃的训两句,便见妙妙左看右看。
“师父,狐狸呢?”妙妙拿出一本厚厚的书册,上有“林野百态通识”六子,她得意又自信,一手拿书,另一手拍着书本,笑道:“我学了能耐,还想来辨一辨那狐狸是是雄是雌呢!”
你给狐狸捉跳蚤虱子还行,可你要是乱翻狐狸毛,指不定咱师徒俩都得栽。
“你歇会儿吧。”林白头疼的很,叮嘱道:“世间万物皆有灵,不管飞鸟还是走兽,不管是雄是雌,我辈都该心存敬畏之心,怀怜悯之意,不可随意撩拨,不可随意欺辱,更不可去探其公母。”
妙妙见师父郑重,她歪着头想了会儿,点点头,道:“师父说的对!”
姜鱼和叶清梦两人见这位转轮前辈有发人深省之语,怜悯万物之心,是故心中愈加敬佩。
林白把三个丫头糊弄住,便又跟叶清梦闲谈。
因没狐狸在,林白张口李兄,闭口李兄,毫不避讳,很是惬意。
扯了半天,林白把三个丫头送回玉湖,跟姜丫头较了高低,这才回返。
许是事多,只过了一日,林白正在临摹那长河呢,又有人来。
开门一看,都是熟人。
淳于通打头,带着淳于澈和淳于幽前来。妙妙三女立在一旁,很是乖巧。
“转轮兄!”淳于通嗓门很大,以前是云老弟,这会儿成转轮兄了。他哈哈笑个不停,“这就是高徒吧?”他打量妙妙。
“前辈。”妙妙一副知礼模样。
叙了礼,才知淳于家登门乃是特来感谢秘境中的援手之义。
其实根本没援手,只是同行了一阵罢了。
淳于家与杨家交好,若说真帮到什么忙,那也只能说看在欢欢姐面上保护了杨恕和杨嗔,顺带护佑了淳于兄弟周全。当然,也有昔日与淳于叶的一番交情。
客套了一番,淳于通送上礼物。林白也不推辞,让妙妙收了。
扯了半天,待临走之时,淳于通又笑着邀请林白去竹涛园,并说淳于叶也很思念云云。
送走淳于家兄弟,隔了一天,商氏兄弟又来。
商氏是程家附庸,在秘境时受了重伤,林白算是稍稍帮了些忙。
扯了半天客套话,又收了礼物,送走了人。
“我给何问药疗伤丹药,他却不登门感谢。身为掌门高徒,却不知礼仪,远逊我散修劣徒。”林白叹气。
过了一日,程家兄妹又来,打头之人乃是一女修,是程家大姐程亦游。先前在桥山派时,就跟程家兄妹见了面,没想到人家还专门来一次,以程霜那不靠谱的性子,怕是程亦游做的主。
狐狸曾说程亦游贤惠,一见之下,果然如此。
而且程亦游远比程霜和程到金兄妹靠谱,言语温柔,面面俱到,着实是大家族子弟该有的风范。
林白就觉得,程亦游跟孟圆有几分相似,都是稳妥之人。
扯完闲话,随口问了问曲如意,得知人家去天池派找裴宁了。
又过两日,顾瑶亲自上门。
“这丫头越长越高了。”顾瑶摸着妙妙头,在她胸前比划着高矮,也不看林白,只是道:“走吧,分肉去。”
终于要赏功了!林白都以为顾大娘忘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