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入水,便化为粉尘,溶于其间,一如先前鹿海客溶于大海之上,化为泡影。
顾瑶又拿起一件巴掌大小的破旧木舟,道:“这应是鹿海客所用的旧物。”
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她又默默感受,最后没得办法,伸出手在水池里搅动。
林白见状,也赶紧伸手去搅。
顾瑶也不在意,反笑嘻嘻。
过了一会儿,顾瑶道:“老祖说此物乃是鹿海客金丹境时所用之物,能化去金丹一击,且借其力,而自身不受损伤。不过以你我的能耐,怕是最多用上两三次。待用过后,便需好好蕴养宝船。”
“你用两三次,我可不一定。我屡屡被榨干,自然比你能熬。”林白心中嘀咕,面上却不显,只是点头迎合。
俩人扯了几句,又翻看剩下的。
也没啥好玩意儿了,都是些瓶瓶罐罐,还有些珍贵的灵草灵材。
“鹿海客忒穷了。”顾瑶埋怨。
是你老祖把最宝贝的拿去了!林白也不敢揭破,只是点头附和,心中却也埋怨鹿海客没宝贝。
本还想着有大收获,结果却一般般。想必顾大娘把元婴能用的东西收了去,可能自用,也可能送了程杨两家。
既然东西就这么多,那就该分宝贝了。
依着先前赌约,林白当先取一件,而后之物平分。
先把妖丹纳入怀里,林白道:“你上破船,还是耍棍子。”
余下的东西里,只宝船和那灵木树干最是不凡。
至于得鹿真经,乃需各自抄录。
“……”顾瑶愣了下,咬牙道:“顾连珠误我!”
“别气嘛。”林白随口安慰。
顾瑶犹豫了好一会儿,取了那棍子,林白赶紧把宝船收到手中。
剩下的灵材和丹药瓶各自平分,顾瑶信誓旦旦的说至少能换三五千上品灵石。
林白见识少,当场要让顾瑶兑换成灵石,顾瑶却嘻嘻哈哈不应了。
两人又扯了闲话,顾瑶抄录了得鹿真经,林白得了兽皮原件。
“你自管去藏经阁便是。”顾瑶摸出一令牌丢给林白,道:“我忙得很。”
“你别是在这儿琢磨那棍子的妙用吧?”林白问。
顾瑶笑嘻嘻的点头,显然她得了宝贝也开心的很。先前之战,她完全是个添头,能得分赏乃是天降大喜。
林白也不跟她多扯,离了洞府,去寻到妙妙三人。
“走,我带你们去顾家藏经阁看看两代元婴的底蕴。”林白拉着妙妙的手。
“我……前辈,我就算了。”叶清梦出身散修,陡然来到青云山,还没缓过来劲儿。
“不是外人。”林白又拍叶清梦的头,“小鱼儿带好她。”
带着仨丫头来到顾家传承之地的藏经阁前,取出令牌。
林白以前就来过,跟看守此间的老筑基也认识。
叙了几句话,送了一瓶虎狼丸,一瓶海参丹,便带着三女入内。
她三人只练气境,是故只在第一层。林白自上第五层去看,此番乃是为求些适合自身的禁法秘术,还有合乎自己的根本道法。
登上五楼,便见两排书架,上有一枚枚玉简,下有文字。不似下面几层,都是落于书册。
数了一数,两排书架也就二十余玉简。
林白一向不知道啥是客气,当即上前翻看介绍。
禁法秘法倒是不少,可大都鸡肋。如某些以损耗自身血气,反哺他人的秘法;亦或者强行催发本源,却会脑袋混沌的秘术。
另还有些秘法需得与本命相合才能成形。
“秘法之所以是秘法,不在于其秘,而在于大多人都不怎么用。”
林白腹诽不停,找寻到一名为“天蚕诀”的秘法。
所谓天蚕只是象征之意,乃是作茧自缚之意。此法乃是以伤换伤,伤人三分,自损五分,气海和识海皆会有不畅之感。
“仔细想想,鹿轻音所用之法,也是伤人伤己的法门。只是她的更为奇诡罢了。”
林白叹了口气,打消了修习这种鸡肋秘术的想法。
又转了一圈,终于见到了名为“化生夺魂”的禁法,另还有“以命为笼”秘术,与鹿轻音所学应是相类的法门。
瞧了一会儿,想起顾九重转述的向老祖言语,林白终究没去碰。
“前者伤天害理。后者或许可以用,只是还是算了……”
“出其不意,兵行险着,邪法乱目。我只需堂堂正正应之,任你魑魅魍魉,岂能欺我?对战鹿轻音如此,行事如此,日后更该如此。”
“并非是秘法不可修,而是不必强求。”
“我混元淬体有成,修地火剑意,效仿陈天人的纯粹之意。通晓炼丹之法,阵法之道,明识制符。”
“以星遁之法为辅,何惧他人?”
“不求习练秘法禁术,只需知晓便可。”
林白盘膝坐下,思虑良久,起身下楼。
妙妙三女已不知去了何处,只有顾瑶在门外等着。
“我以为你会修那什么禁法呢!”顾瑶笑。
“我为人师,当以身作则,不能习练奇诡禁法的。”林白笑着道。
“老祖说,你若真修那等术法,即便不用,可心中到底存了心思,难保日后不用。”顾瑶笑着拉林白,“大道艰辛,莫要走歪了路子。那等术法,是给大道无望,又有心争雄的人来修的。鹿轻音绝走不远。”
两人扯着闲话,去寻顾老全,修习阵法之道。
他年纪太大,只讲阵法之道,少讲阵法之术。颇有笼统之处,但于阵法见解,着实鞭辟入里。
阵法这玩意儿,会的话别人稍稍提点些,再自个琢磨琢磨,自也就会了。若是不会,贴到脸上,还是不会。
而且阵法讲究融会贯通,不求闻一知百,但得举一反三。
世间阵法何其之多,大大小小,阴阳五行,不知凡几。可总类却并不多,要么辅修行之用,要么主杀,要么主防,或是迷幻阻敌,都是有迹可循的。乃至于以自身成就绝阵。
如此过了十日,顾老全愈加气短,白发枯槁,面上更见衰败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