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身份之用。”木贞接过看了一眼,“表明你有他作保。”
“有何用处?”林白满怀激动,心说又跟一个元婴拉上关系了。
“并无什么用处。”木贞笑笑,把无色玉蝉丢回林白手里,笑着道:“至少在这里没什么用。若有一日,你往西行,可能会遇到识货之人。亦或者,遇到门中有人外出行走。”
她接着叮嘱道:“若是有门中行走持此物者,百里内皆有感应。”
说着话,她取出一枚紫色玉佩,林白手中的无色玉蝉竟微微颤动。
“若是你们门中弟子存歹意,此物岂非招祸?”林白因被顾大娘拴着链子,是故对此类物事十分警惕。
“那倒不会。”木贞十分笃定,“能与玉蝉有感应者不会超过十人,都是他极看重信任之人。”
说到这儿,木贞盈盈笑,柔荑轻摆,一指托着林白下巴,“或许日后对你有用。”
林白这才放了心。不过……瞧贞姐的样子,怕是一时半刻走不掉。
仔细想想,经历的几个女子中,贞姐最长,索取最多,林白咬了咬牙,迎难而上。
忙碌完又是天黑,林白回到黛山。
来到山顶,便见闵横波与裴宁正自论剑,林白上前去旁听。
“剑修最重心境,当以人为剑,以剑为人。若是沉溺淫邪之事,难免落了心境。”闵横波以为林白是来找裴宁双修,是故出言提醒。
“师姐说的是。”林白行礼坐下。
山顶风声猎猎,一时间林白竟想起无字秘境中的那处山顶。
彼时白发彩鹿,也不知鹿轻音与何问药如今如何了。
三人趁夜论起剑修之道,林白不时插嘴,惹的闵横波十分不满。
待到天亮,林白便带裴宁前往问剑山。
“独孤雁如何?”裴宁笑着问。
“……”林白换上一副无奈神色,“她是陈天人爱徒,你莫要太过欺负她。”
“你一向来者不拒,不论性情如何,只美貌便可。独孤雁样貌绝佳,我已为你争了机会,莫要自误。”裴宁道。
“我已回绝她了,日后她也不会再无故寻你比剑。”林白道。
“你倒是君子。”裴宁点头,又忽的问:“昔日逃亡金鳖岛,木贞前辈仗义出手,救你我性命。你这几日一直在报恩?”
“……”林白无语。
“故地重游,滋味如何?”裴宁又问。
“被胁迫罢了。”林白道。
“呵呵。”裴宁冷笑。
来到问剑山上,还是沈弃云守山,双方见礼。
“曲如意何时回来?她说找我吃酒,却不见人回来了。”沈弃云亲热的很,上去拉住裴宁袖子。
“她一向是闲不住的性子,难在一处久留,指不定在外腻了才回。”裴宁笑。
“沉玉仙子已去寻黄如花了,盼她能带曲如意回来。”沈弃云叹息。
两人又扯了几句闲话,都是曲如意之事,看来她与曲如意确实交好。而后沈弃云便带林裴来到山顶。槐树下已有了六七个人,有男有女,皆是筑基境界,正围坐谈天。
眼见金丹到来,诸人尽皆起身行礼。
林白扯了几句什么宝地光华的废话,便留下裴宁,径直离开,前去寻莫应成了。
陈天人甚少去管宗门内事务,一向是门中三个金丹长老商量着来的。
莫应成身为陈天人首徒,便参与其中,算是代表掌门。而且门派往来,调理地方,也都需他这个大徒弟奔走。
“我求师父分分工,勿要让我一人劳累。可师父说二师弟沉迷丹道,不知人情往来;三师妹处事不明,只会比剑;四师弟为情所困,修剑修坏了脑袋。其余三位还只是筑基,境界太低服不了众,压不住人。”
道隐宗大殿的偏殿里,莫应成拉着林白叹气不止,“师父说我是老大,自当担待着些。可自打结丹,我都没好好静下来修行,耽误了许多。”
这话说的可怜,可林白知道他已结丹五十余年,如今金丹四层,差不多十来年一个台阶,已然比许多人要快了。
就这还是一边处理门中事务,不时奔走地方。这等人竟还有脸诉苦,林白就觉得该让顾九重来跟他聊聊!
“我已安排好了,五日后咱们就去问剑山开一场道会。到时也不避筑基后辈,也请你和木师妹勿要藏私,好好教导教导他们。”
莫应成见林白点头同意,便舒了口气,又小声问道:“木师妹也不是好相与的,木妖前辈对你另眼相看,有了这层关系,你便多去邀邀。”
林白想了想,若是再去找贞姐,怕是还要被索取一番。
“再睡一回就戒色。”林白思及美味,便应承下来。
两人又扯了一会儿,林白取出一艏破船,“莫兄,门中可有精擅炼器制器的同道?此物有些破损,还请门中高人帮忙修复一二。”
莫应成接过,细细看了一会儿,“怎有雷纹?还有几分寂灭之意?”
“这是昔日一位有德长辈赐下,我拿来应对雷劫,这才破损了。”林白道。
“原来如此。”莫应成当即收起,道:“独孤师妹家中有一位金丹老祖,最擅炼器。昔日师父金丹境时所用飞剑,便是与他合练而成。其经验之丰,少有人及,必然能为你修复。只是若要如初,却不敢保证。”
林白自然感激之极。
两人又扯了几句,便一道去寻那位独孤雁的家祖。
“这是鹿海客之物吧?”老者白胡子零落几根,倒是白眉极丰,已垂落到干枯脸颊下。
此人名为独孤蒿,四百多岁,金丹中期修为。独孤家在道隐宗中也算颇有势力,且在陈天人未起势前便与之交好,家中世代以炼器为业。
“前辈见多识广,慧眼如炬啊!”林白钦佩的很。
莫应成听了这话,不由得想起方才林白说什么此物是有德长辈所赠!
那鹿海客分明是被向无回等人围杀,顾倾水出了大力气的!
“唉,我是见过鹿海客前辈的。彼时我是筑基,他已结婴多年。”独孤蒿佝偻着身子缅怀,“那时还未有道隐宗,此地战乱四起,我便出门远游。到了海边,与一位九阴山弟子偶遇,我与她名姓相契,那时天蓝海清,她正青春年少。我们徜徉在海边,我说炼器之道,她说双修之妙……”
林白与莫应成对视一眼,各自扶额。
人一老,就容易怀旧。
“她家老祖便是鹿海客前辈,说见过此物。”独孤蒿拿着破船,感叹道:“前几年听说苹儿死了,可恨未跟她再见一面。”
苹儿?鹿食苹?这也能扯上?林白不敢吭声,都不想让他来修船了。
“记住!”独孤蒿忽的须发皆张,瞪着林莫二人,“九阴山妖女最是歹毒,我诚心对她,本以为她不嫌我年长,也不是大派出身,可她竟借双修之名,吸我本源!若非如此,我焉能止步中期境界?”
“……”林白与莫应成对视一眼,心说色字头上果然一把刀!
老头子又骂了一会儿九阴山,这才想起正事,“放心吧,我必然为你修补好!”
林白再三谢过,寻思着若他能修好破船,便央他帮忙打造些飞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