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善缘(2 / 2)

“大师兄何必与他们废话?”那姓傅的男修上前一步,怒道:“嬴师兄何等人物,他命丧秘境,偏这两人到了山顶,不是这二人所害,又能是谁?”

“为何不能是他们闹了内讧?”林白笑着问。

“是了!”那傅姓修士冷冷笑,“嬴师兄有何师弟襄助,你二人也绝无胜算,要么是暗中偷袭,要么是策反了尹延与杜常英!”

“那这位师兄意欲如何?”林白手按着葫芦,道:“是要将我二人擒拿搜身?还是上报九遮山主人,搜魂追凶?”

“搜魂却也不必,只需搜身便可!”那傅姓修士上前一步,手中翻出一枚印章。

“愿闻师兄妙法!”林白手按葫芦。

其余诸人见状,要么后退两步避开,要么上前一步助势,另有人却一副看热闹的样子,不过大多数都看向景思退,显然是以景思退为主。

“傅刻,林转轮于我和毕还秋有恩,你想动手?”李无声皱眉,“便是嬴望天之死有疑,也该大师兄来定夺,轮不到你说话!”

毕还秋也不出声,只是朝景思退行了一礼,乃是求情之意。

“何必剑拔弩张?”莫应成上前一步,隔开林白与那傅刻,说道:“嬴师兄之死固然可惜,可转轮师弟与木师妹也绝非凶恶之人。以我之见,还是报知各家长辈为好,免得伤了和气。”

莫应成朝景思退行了一礼,笑道:“景兄若是信得过在下,便让转轮师弟与木师妹随我前去道隐宗暂住。待事情问清了,咱们再做理会不迟。他二人是我送来的,还请景兄让我有始有终。”

“怕是他俩一去,就不知逃往何处了!”那傅刻立即道。

莫应成站直身子,连看都没看傅刻,显然是看不起的意思。

他身为道隐宗首徒,一向人情练达,知礼和善,从未这般不给人颜面。

“便是师尊也对陈天人赞许有加,你不该如此无礼。”景思退看向傅刻。

傅刻络腮胡子也遮不住憋的通红的脸,他低下头,朝莫应成行了一礼,又瞪了林白一眼。

“因在下之事,让莫兄与景兄伤了和气,实属不该。”林白朝莫应成拱手一礼,看向景思退,道:“景兄,你待如何,且划下个章程。”

木贞挨近林白站着,也看向景思退。

到了这个地步,林木二人本就有预案,若是人家不放人,那便寻机遁走。

当然,若是能和和气气的把事情解决,那自然是好事。

“两位误会了。”

景思退看向林木二人,笑了笑,道:“此间试炼,乃是为证道元婴求一份契机。既有所求,便该承受其间的凶险。再说了,身处险地之中,生死有命。要怪只怪嬴师弟学艺不精,不得大道眷顾。”

他朝林白与木贞行了一礼,道:“门下师弟无礼,让两位见笑了,还请恕罪。”

林白与木贞没想到景思退竟不打算追究嬴望天之死的事了,反客气有加。

“两位是客,既然此间事了,当盘桓几日。九遮山风景壮美,李无声可充导游一职。若是两位思乡心切,也自当随意。”景思退十分和善,并无强留之心,更无搜身搜魂之意。

此人谦逊有礼,林白好感更增。

莫应成已猜到嬴望天之死必然与林木二人有关,便立即笑着道:“景兄,我等本想在九遮山多留几日,好能拜见离火真人,只是恐真人事务繁重,不便打扰。既然此间事了,我便先带转轮师弟与木师妹回去了,日后再来叨扰。”

“也好。”景思退笑着点点头,看向李无声,道:“那请师妹代我送一送。”

“是……”李无声应了下来。

傅刻闻听如此安排,他愣了下,本想说话,却又被身后一女修拽住。

景思退笑着朝林白与木贞点点头,道:“日后再来九遮山,还请多留几日,大家论道拼酒,也是美事。”

“自当如此!”木贞笑着回礼。

“景兄若是到访桥山,还请务必让我接待。”林白也钦佩此人的气度。

又客气了几句,好似无事发生一般,李无声便带着诸人出了此间。

“大家也散了吧。”景思退笑着遣散诸人。

待人走完,只剩下景思退、傅刻与毕还秋,另还有一年轻女修,正是方才拽住傅刻,不让他说话之人。

眼见没了外人,傅刻终于忍耐不住,“大师兄!这就放他们离开?”

他指着诸人离去的方向,“嬴师兄就白死了?”

“杜常英,尹延,何秉德也死了。”景思退笑着道。

“必然是那林转轮和木贞所为!”傅刻道。

“不染,许是另有原因。”那年轻女修笑笑,道:“或是内讧,被林木二人捡漏也未可知。不过应该能断定,嬴师兄之死,大概跟他二人脱不开干系。”

“正是如此!”傅刻立即拍掌应声,“咱们辛辛苦苦,被外人摘了桃子,上哪儿说理去?”

“人是我们邀来的,只能我们得,不能他人得?你若连这点心胸都无,日后怎能再进?”景思退看向傅刻,皱眉训诫。

“大师兄,我……”傅刻脸涨得通红。

“大师兄,傅刻只是惋惜罢了。”年轻女修笑着帮忙转圜。

“有什么惋惜的?”景思退十分淡然,他看向毕还秋,道:“彼时他二人尚未遇到嬴师弟,却先遇了毕师妹,有襄助援手之义,其意至诚,不似奸猾狠毒之辈。既如此,想必与嬴师弟另有波折,那也不必多言。既入秘境,死生有命罢了。”

“那也至少该给嬴师兄一个公道!”傅刻犹然怨气极大。

“来者是客,难不成给他们上了枷锁?检验所得?再关上个百年?”

景思退笑着指了指南边,“到时木妖前辈找上门怎么说?顾倾水找上门怎么说?而且,我看林木二人亦有所依,我等不一定就能拿住他们。”

“唉!”傅刻重重叹气,“咱啥也不做,嬴师兄真是白死了!”

“易地而处,他日咱们去了别家,也遇了这种事,你就乐意被人家锁拿?”景思退和煦笑笑,“若是嬴师弟不是死在试炼秘境之内,咱们自能找他们说一说公道。可秘境之中,大道在前,嬴师弟既然要争,有此结局便该认下。”

“这事就算揭过了?”

那年轻女修无奈笑,“那山顶之物,要么是无相道主所传,要么是出刀之人所留,必然不凡。林转轮与木贞先登绝顶,以我观之,必然是林转轮拿了头筹。且他能拔除体内刀意,可见此行所获极大。”

说着这些话,这女修叹了口气,看向毕还秋。

毕还秋不明所以。

“我见你对那林转轮似有不同,秘境中他又对你有相扶相助之恩,也算同舟共济了。日后当与他多多往来才是。”年轻女修笑着看向毕还秋,挑挑眉毛,“那林转轮得桥山顾氏庇护,可顾氏衰弱,只一新晋元婴,怎及我九遮山广大?”

毕还秋不是傻子,她听了这话,终于回过来味儿,“月师姐……他有道侣了。”

“啊?”那被称之为月师姐的年轻女修闻言愣了下,随即笑着摇头,“试试又不吃亏。”

“被人家摘了桃子,又要送女人上门?”傅刻立即急了,拉住景思退袖子,“大师兄,你不管管?”

景思退无奈笑笑,道:“月师妹,咱们九遮山还没到这地步。”他又看向毕还秋,道:“不过到底是林转轮得了大机缘,日后或有一番道理,你也不妨与他通通信。我已与他结了善缘,他若念这情分,应是愿意交个朋友的。”

“是。”毕还秋终于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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