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走。”
木贞随同独孤雁去往羽扇山歇息,却被林白拉住了袖子。
“你……”或是独孤雁在侧,木贞竟有些脸红,道:“你急什么?”
“能不着急么?”林白一本正经。
“我体内刀意还有残留,伤也未大好。”木贞虽这般说,可语声柔柔,双眸中水意氤氲,小声道:“到了地方再说不迟,总归让伱痛快。”
独孤雁瞧着眼前俩人,也不明白说的啥意思,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不是这件事!”林白真想掀开贞姐的脑袋盖子瞧瞧里面是啥,扯住袖子不松手,严肃道:“先前入秘境时,你许诺有救命秘宝相送的。可不能赖账!”
林白就觉得,反正以贞姐的性情,床上是求不来东西的,干脆直接说出来。
“……”木贞愣了下,张了张嘴,竟说不出话,最后不屑一笑,道:“林转轮,你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一生行事,从不食言!”
“那啥时候给?”林白催促,生怕人不声不响的跑了。
“待我养好伤,到时候东西摆出来,让你一一挑选。”木贞没好气道。
“贞姐你真好!”林白这才满意。
“你去找裴宁吧,我要闭关几日养伤!”木贞生气的很,一挥袖子,当先御空走了。
独孤雁本想跟上,又被林白拉住。
“她在你羽扇山住,你可要盯好,别让人跑了。”林白心知贞姐算是个言而有信之人,但难保有赖账的时候。
“这个……”独孤雁歪着头,一副为难模样。
林白见她竟拿捏起来了,当即摆手,道:“既然为难,那就算了,我让你族妹独孤靖去帮忙。”
“别别别。”独孤雁赶紧道歉,“她不是跟着你学阵法么,倒也不必让她奔走,我盯着木前辈便是。”
林白见她屈服,便也不追究,又问道:“最近山中可有事,桥山那边有什么消息传来?”
“我咋知道?”独孤雁摇头。
“……”林白就觉得,这丫头好歹是陈天人弟子,又在大殿奔走,可还是睁眼瞎一般,也算是有能耐了。
偌大道隐宗,竟只有莫应成一个做事的。
“裴宁在问剑山?”林白又问。
“她在眉山,前几日曲如意和黄如花回来了,拉上裴宁论道呢!”独孤雁回。
“你怎么不去?”林白随口问。
独孤雁腰板挺直了几分,“大师兄不在家,我得在前殿支应着。整个道隐宗都在我肩上扛着,哪有闲情跟她们玩儿?”
这话说的,好似没了她,道隐宗就要散伙一般。
“……”林白揉了揉眉心,挤出笑,夸赞道:“倒也是。如今莫兄回来了,你也能清闲几日了。”
“那可不一定,大师兄不一定缺得了我。”独孤雁郑重摇头。
林白再懒得跟她多说,径往眉山而去。
到了地方,落在闵横波静修的小院外,便见看门女童闵芊芊。
这丫头背负一柄木剑,手上抱着拂尘,呆头呆脑的朝林白行礼。
“你该如何称呼我?”林白问。
闵芊芊手指放在嘴边,想了一会儿,终于摇头。
林白点向她眉心,把她点了个屁股墩,这才往院里走。
院中人不少,除却裴宁外,还有黄如花和曲如意,独孤靖和沈弃云也在。
瞧这个情形,应是在开道会,这会儿轮到曲如意主讲。
眼见金丹修士来了,一众人纷纷起身行礼,便是青蛇也乖巧的点头作揖。
曲如意赶紧上前,拉住林白,吹嘘一番后,让林白讲讲秘境之事,好给大家分享分享心得。
林白自然不着急,又问曲如意和黄如花何时回来的。
原来曲如意见机极快,她听说试炼中死了人,二话没说,拉上黄如花就回道隐宗了。
“我寻思着,你绝非良善,指不定赢望天诸人之死跟你有关。我和小黄跟你熟识,还跟你一起饮酒可是被许多人看见过的,万一被他们拿下询问就不美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势单力薄,只能先跑路再说。”曲如意十分真诚。
林白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心中愈加钦佩。
“大师兄可安然回归了?”沈弃云关心的问。
“也已回来了。”林白道。
“木贞也回来了吧?”曲如意好奇问。
“受了伤,还在静养。”林白道。
扯了几句闲话,林白也没跟裴大姐说上话,反被拉着说起秘境之事。
林白是个实在人,倒也不隐瞒,当即说起此行见闻,只说了登山之难,隐去了杀人得宝之事。
扯了半天,诸人听的专心,纷纷有神往之色。
待到入夜,眼见诸人还没离开的意思,林白便假托伤势未愈,需要静养,一群没眼色的才算散了。
不过林白伤势确实还未好,体内依旧有残留刀意,虽已极其细微,然则却如附骨之疽,无论如何也难尽数拔除。
毁灭之意虽势衰,但必然对修行有所影响,还需想个法子,总不能慢慢等着待其缓慢消失。
而且若是枯等,可能三五年,也可能三五百年,殊为不智。
回来之时,林白便与木贞和莫应成商讨过此事,莫应成说是要去问一问陈天人。
拉着裴大姐进了房间,按下护阵,隔绝声息。
“方才你说秘境之行,言语中不尽不实,想必其中还有隐情?”裴宁笑着问。
“本以为不难,不曾想又是搏命。”林白拉住她的手,“你瞧瞧,我着实受了重创。”
裴宁搭上林白的手,稍稍探去神识,便皱起眉头。
过了半刻钟,裴宁终于收回手,揉了揉眉心,道:“当真霸道。”
她看着林白,说道:“若是筑基之躯,怕是难行百丈。若无淬炼体魄,指不定就要磨灭当场。”
“正是!”林白也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我差点死在里面!”说着话,两手抓住裴宁的两手。
“若是死在里面,想必也有木道友相伴,倒也不寂寞。”裴宁笑。
“那也没啥意思。”林白就当没听懂,反认真道:“登山负重,又受刀意摧残,倒是收获极大。无论体内金丹,还是本命识海,亦或体魄,更觉凝实。这还是其次,主要乃是心境有变,艰难攀登一如求道之路,虽难于上青天,求道之心却愈加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