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飞身登上青石台,俯身看向鹿轻音。
她生的极美,与昔日别无二致,只眉眼间多了几缕风霜。
青丝如瀑,苍白面庞之下却不显柔弱,依旧孤高自傲。
眉梢唇边有细微冰晶,身上散发出淡淡寒意。此间本就灼热,可她却似难熔的玄冰。
此间之人多修冰法,看来鹿轻音又跟人干架了,且对方大概是元婴,以至于寒意入体,受寒毒侵蚀。
“仙子,可好些了?”何问药心疼的不行,跪坐在旁,想伸手扶一扶鹿轻音,却又不敢,畏畏缩缩的不成样子。
“仙子在何处受了伤?”林白问。
鹿轻音笑笑,并不作答。
“是天宫城。”何问药倒是一股脑倒了出来,“他们跟玉心一意门斗的正凶,仙子带我去了内城……”
合着天宫城内城的事是你们干的?偷鸡不成蚀把米?你何问药还在事后去探一探?林白也不细问,生怕鹿轻音邀人入伙。
“你们在这里多久了?”林白看向何问药。
何问药撇了撇嘴,许是确定了与林白只是偶遇,而非先睡了自家仙子,他心情好了许多,只一边关心的盯着鹿轻音,一边道:“来这边已十二年了。”
说到这儿,何问药好似想起了什么,看向林白,好奇问道:“听说向老祖又进一步,执掌周回山了?”
林白点头。
“……”何问药叹了口气,道:“我要是还在,这会儿也是向老祖座下亲信……”
“向老祖座下亲信怎比鹿仙子座下亲信?”林白道。
“倒也是。”何问药承认了。
“……”林白愣了下,无奈一笑,问道:“你既然知晓周回山之事,想必是听说天问派的事了。”
“不错。”何问药也不隐瞒,“他们本想分出一支到东海域,结果被赶了回来,听说死了好些人。回来的那个元婴为援护后辈,受伤极重。这事儿知道的人也不多,我也是听人说的。”
“还有什么消息。”林白又问。
“听说有个元婴未归,被一桥山俊杰所惑,留在了周回山。”何问药好奇看林白,问道:“我这一走,咱桥山人才辈出么?连元婴高修都勾搭的上?是谁家子弟?”
“我是问天问派的消息,不是问迁移到东海域的那一支。”林白头疼,只觉名声坏到域外了!
“天问派是域内大派,以前四化神坐守,后来死了一个,如今只剩三个了。”何问药倒是了解的不少,“不过,听说前阵子又死了一个,就是以前跑去周回山的那一位。”
“玉壶……老祖陨落了?化神陨落?”林白大惊。
“正是。”何问药十分笃定,“虽说咱们高攀不上人家,但化神高修得天地大道之力,与天地相契,陨落必生异象。传闻陨落之地,雪下了三个月,冰封数千里之地,万里之外也有所感。”
“是何人出手?”林白问。
“你问我,我问谁?我敢去看?这种高修往来的事,想找人打听都打听不到,指不定连元婴修士都不清楚。”何问药摊开手。
“我知道些。”鹿轻音忽的开口,嘴角有一丝笑,看向了林白。
林白却不来问。
“向无回进阶化神,霸占周回山万里之地。如今才十年有余,他想必还未稳固境界。”鹿轻音好似对向无回很了解,怀抱拂尘,轻笑道:“以向无回的性情,必然是未雨绸缪,居安思危的。你如今前来,是探听天问派之事?兼打探天问派之敌?你还有几个同伴?”
“瞒不过仙子法眼。”林白笑道。
“帮我一个忙,我便告诉你谁在跟天问派作对。”鹿轻音道。
林白起身,道:“天问派南下东海域的那一支,留下了一元婴,其门下行走便是我那劣徒。天问派之事,我比你清楚。”
鹿轻音笑着看向何问药,道:“看吧,我就说勾引天问派邹宓的是林转轮,你还不信。”
“……”何问药更不服气了,嘀咕两句什么不知足之类的话。
“化神老祖玉壶已死,想必你也想知道这些年的变故。”鹿轻音微微笑着,“我恰好知道些。你帮我一个小忙,我必然毫无保留。”
林白北上本就是为石盘和功法而来,对天问派的事不怎么上心,帮些小忙自然可以。不过鹿轻音所谓的小忙,大概还是跟天宫城,也就是秋水剑宗有关。
新入域外之地,还没摸清状况,没道理跟有着双元婴的门派对上。
“你先说说看。”林白没直接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