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说了以后就不见面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到了。
先前邹宓还说什么要是遇了难事,可寻这位故人帮忙。现在好了,谁帮谁还不一定呢!
林白已向裴宁问过了,这月下蟾才来不久,且还是带着一身重伤而来。
那守门的雪豹本就灵智不高,当即被吓傻了,一股脑的不知道窜到了何方。
担负守卫之责的裴宁也一脸懵,见来者重伤且无杀意,本想带上鹿轻音跑路,可这这月下蟾说是林转轮的至亲长辈,要借沸水池一用。
裴宁自然信,她一贯知道林白勾人的能耐,且还专门勾那些身份地位高,境界高的貌美女修。
而且人家都知道沸水池了,想必老底儿也都交待了。
不过裴宁知道林白是个谨慎的,绝不至于把藏身之处说了去,她跟鹿轻音一合计都认为是何问药出了错。
林白立在沸水池边,裴宁抱剑,鹿轻音盘膝闭目,何问药跪在地上不做声。
那月下蟾面上苍白的很,身处沸水池心,浑身却犹然冒着寒气,可见伤的不轻。
“前辈,敢问出了何事?”林白自也知道月下蟾重伤,且必然是元婴所伤,可人家不往老家跑,反而来投几个小金丹,可见形势并不乐观。
指不定敌人一会儿就追了来,殃及几条小虾米。
那月下蟾也不理会,只是闭目疗伤。
“可不如你与顾老祖的关系。”裴宁道。
“……”林白没法子,拉着裴宁,小声扯了扯月下蟾和邹宓的关系,以及送信之事。
“拿来。”鹿轻音受不了林裴二人嘀咕,直接伸出手,只当那月下蟾不在。
“事情还没了结。”林白压着映日素荷不给。
“林转轮,我没把你当外人。”鹿轻音难得的气愤。
“就是!”何问药也帮腔。
“闭嘴!”鹿轻音喝骂,何问药乖乖闭嘴。
“鹿仙子,你来此地日久,狡兔想必有三窟吧?”林白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打算跑路。
“嘘!”何问药赶紧止住,低声道:“没人跟你讲么?玄阴道主是北荒域之主,此地是不能说狡兔的。地名人名也要避讳,那月平野凡俗时叫什么月野兔,六岁测灵窍时被赶紧改了名,这你都不知道?”
“还有这种事……”林白和裴宁面面相觑,都没听说过。
“当然!”何问药见林裴都有诧异之色,他便做出提点的模样,自豪道:“等来日仙子成了大道,鹿字也就成了讳,大家都不准再说,山间的野鹿花鹿也都得改名!”
“闭嘴!”鹿轻音是真听不下去了,“不过是无知之人讹传,你竟然也信?我辈求问长生之人,怎会在意这种事?玄阴道主虽是灵兽出身,可也不会跟人计较!”
她瞪了眼何问药,却没再骂,好似懒得骂。
“你要带走你相好?”鹿轻音看向林白。
林白也懒得纠正,反正名声早就烂了,只是道:“邹老祖待我极厚,月仙子是邹老祖至交,不是外人,自然能帮则帮。”
裴宁不屑一笑,鹿轻音也嗤笑一声。
林白并不解释,往前一步,道:“月仙子!此地不宜久留,还请随我等远离。”
眼见月下蟾还不吭声,林白踏上沸水中的青石,来到月下蟾身边蹲下。
两人相距不过半步,更觉月下蟾身上渗出的寒意好似无穷无尽,侵入血肉筋骨之中,乃至神魂也有凝滞之感。
而且月下蟾背后有一拳头大小的伤口,不见鲜血,筋骨却已然发黑,散发出淡淡黑气。
“这可比鹿大姐挨那一下来的狠!人家是下了死手的!”林白又瞅了眼鹿轻音,见她过了月余伤势也还没大好,而何问药根本不看这边,只是盯着鹿轻音。
“老祖?”林白又轻轻喊了声。
月下蟾终于睁开眼,她本就白皙,此时更显苍白,面上也覆了一层薄冰。
“我快撑不住了。”月下蟾艰难出声,随即又闭上了眼,身子竟要歪倒。
林白不再多说,扶住月下蟾,朝鹿轻音使个眼色。
鹿轻音不情不愿往洞外走,还不忘叮嘱何问药一句,“你殿后。”
“……”何问药委屈点头。
出了山洞,鹿轻音在前,林裴二人居中,何问药在后,一道向东北方而去。
心中无吉凶之感,看来并没有人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