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之前,谭书常是谭书常,知道这个名字的人,有那么一些,但不多,拢共不过万数,而且这里面至少有六七成,是通过了那《谭书常修行日记》。
而半年之后,谭书常是谭魔主。
知道谭书常这个名字的人,已经从最初的不过万,变成了动辄千万之数。凡是修行之人,亦或者达官显贵,再到贩夫走卒,无人不知谭书常这个名字。
寻常凡人知道这个名字,是因为谭书常斩了帝乙!
达官显贵知道这個名字,有因为昔日的谭家,也有因为谭书常斩了帝乙的,还有因为谭书常连斩徒剑山修士……
而修士知道谭书常,自然是因为谭书常那一系列可怖战绩。
弑师!弑君!斩顶级仙门长老!徒剑山那声势浩大的天命之子,自下山以来,遇到这位可谓是连连受挫,谁到底才是天命之子都把人给看迷糊了!
除此之外,还有那上清观的弟子,西陀山的弟子,携无上宝物一气阴阳莲花宝瓶、金刚明王镯一路追杀无果。
要知道,那可是一气阴阳莲花宝瓶和金刚明王镯啊!
尤其是前者,曾经直接灭了一个时代的魔道,导致魔道在无人传道前,就此彻底没落下去!
如此一来,那《谭书常修行日记》第二卷,反倒是成了微乎其微的东西。
对于谭书常的名声,只起到了初期的传播作用,后来反倒是谭书常之名,在反过来带动了这第二卷。
之后第三卷“斩徒剑山长老的战利品收益日记”亦是如此。
也因此,在这样一个前提下,当第四卷《谭书常修行日记》流传出来时,整个甲五界的修行之士,只要是知道这个消息的,都开始激动起来了,想尽各种办法,托人情、加价购买等,好能够第一时间一睹为快。
然后,这第一批看过了《谭书常修行日记》第四卷的修行之人,都不由地沉默了。
有人下意识的想要质疑,但是这话都还没到嘴边,就想起了谭书常那一系列可怖战绩,尤其是连手持一气阴阳莲花宝瓶、金刚明王镯这等可怖宝物的上清观、西陀山弟子,都对谭书常无可奈何后,这质疑之人便不由得信了。
信了这日记上的两百一十九年修行功力描述。
然后,这些修行之人,便不由地开始抑郁起来!这等天资算是“资质差”,那他们这些算什么?
于是,这些先睹为快的人,毫无犹豫地选择了让其他人也看看。
就自己被打击到,那确实是打击。
可要是大家都被打击到了,那么就不叫打击了。
前者容易道心受挫,自信心会随着打击,日渐稀少,逐渐消磨殆尽。到了最后,甚至连心气都会消失。
至于后者,那叫见证传奇,共有荣焉!
当然,也有一些人不向自己的好友分享,而是选择向自家的仇敌,亦或者自己的长辈。
一时间,谭书常之名,震动了整个修仙界。
这就使得那冥冥之中的天意,也不免开始产生了些许变化。
而当天意产生变动的那一瞬间,谭书常袖子里那一颗乱命法珠,直接就挣脱了剑印施加给它的束缚。
对于其择主的干扰影响,也随之消失无踪。
这正是天意垂青!
不过这种变化玄之又玄,即便是当事人,往往都无法第一时间觉察到。谭书常亦是如此,他甚至还在用自身修为镇压乱命法珠这一件通灵之宝!
而谭书常的这一篇修行日记,虽然在这修仙界引起了轰然大波,但也有一些地方是还没有受到波及的。
比如,奇天阁的亥猪楼。
奇天阁的十二生肖禁地,其排名以十二生肖顺序罗列。因此,这亥猪楼正是封禁看守最严重的一重禁地!
即便是身为大阁主之子的秋君临,当初许诺谭书常时,都要特意道明一声,那亥猪楼是他没办法的。
因为被关进这亥猪楼里的,通常不是子玄朝和奇天阁要关的。
而是那些顶级仙门!
准确来说,是顶级仙门中的某些弟子授意。不过这些弟子都披着顶级仙门的皮,所以说是顶级仙门的意思,也不无不可。
虽然这些弟子是代表不了那顶级仙门,但在奇天阁和朝廷的人看来,那就是这样的。
毕竟没人敢为了这种“小事”,专程去顶级仙门问一趟。
此时,亥猪楼内,有一名形容枯槁的青年男子。这青年男子不过二十几许的年纪,正是风华正茂的大好时候,但此时其身躯,却是宛如耄耋老者一般,死气沉沉。
而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这青年男子名叫“戴还真”,是七年前被抓进来。抓进来之时,这戴还真也还是一方天骄人物,但要不是当初授意抓戴还真之人,要戴还真活着,这戴还真根本不可能在这亥猪楼里活上七年时间。
但这七年时间,对戴还真来说,也是生不如死。
不过到了眼下这个时候,戴还真也算是可以有个了结了。只不过,虽然能解脱了,但戴还真心中的恨意,却也达到了极致。
他恨那徒剑山弟子颠倒黑白,也恨那天剑府坐视不管,明明错的是砺剑宗的人,可却将罪名按到了他身上!
只因为他没有背景,而做下恶事的人,是砺剑宗的宗主之子!
他至今都忘不了徒剑山那个弟子的嘴脸,说什么世界就是这样不公平的,要他认命!可认命?这是不可能的!
世界哪来公平不公平的说法,所谓的不公平,都是这帮狗娘养的制造出来的!
你有权势,就可以践踏法律。
你有背景,就可以平步青云。
明明就是一小部分人的资源垄断,却说什么世界就是这个样子的!
假天地之名,这些人也配?
戴还真愈发临近解脱,他心中的恨意,便越发强烈。
“我若能出去,我定要叫抓我的谭家之人付出代价!也定要让那些高高在上的仙门知道,什么叫做匹夫一怒!徒剑山!天剑府!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你们!”
戴还真用嘶哑的嗓音吼道。
至于奇天阁?一条狗而已,不配他惦记。
这声音传出去,负责值守的年轻阁士,原本想呵斥几声,但旁边的老阁士却是摇了摇头,示意他大可不必。
“这也是个可怜人,哎,我们在这里,本身就是要颠倒黑白的,少看吧!而且,他也是快死了,没必要和一个死人说什么,一切由他去吧,让他走得畅快点。”老阁士说道。
这老阁士穿着邋遢,有些不修边幅,因为他是没什么背景的阁士,属于机缘巧合下成为的散修,修行的都是不入流的下乘功法。
因此,练了大半辈子,都没练出点什么成绩来,然后就被打发到了没什么油水的亥猪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