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冰湖畔,有一头异兽伏尸,李长笑蹲在湖边,用冰冻湖水洗涤剑身,身上的白衣,染了半身鲜血,有些腥臭,有些狰狞,也有些无奈。
将血迹化假,李长笑抬眸望天,白雪皑皑,四下皆已裹上银装,他将青萍插入剑鞘,眼中冷意渐褪。
这一年的冬季。
他屠尽了大余仙神、猛兽,完成了约定,同时参透了梦道陵墓,真假、造化、祸福、梦境,种种皆有所悟。
前后想想…
似乎该彻底离去了。
李长笑轻叹,热气拂过结霜的睫毛,肩头积雪点点,他迈步间,朝大余境外走去。
徒留一行似有似无的脚印。
……
王如意的持笔官,应召入宫,持笔描绘故事话本,她又有了新构思,王如意身着帝裙,来回踱步,想着如何编排那白衣诗话。
她说一句,那持笔官便写一句,偶尔不恰当之处,持笔官再惶恐指出,随后在此基础上润色一二。时不时应景的天上几句诗词,每到这时,才能见那冷眉冷脸,不好金钱,不爱奢侈的女帝,眉眼间得几分舒张,多几分活泼灵动。
却说到兴起时,持笔官又殿前失仪,说了句昏头话,似乎是“再见”二字?她记不得清了,立马跪地叩拜,虽殿前失仪,但已非第一次,近几年来,几乎一个月便有几次,频繁时半个月便有好几次。
每次失仪后,陛下不厌反喜,心情明显更好,一来二去,持笔官都快成宠臣了,只是手无实权,那其中窘迫,只有自己所知。这一次,持笔官说怕也怕,说不怕却也不怕。
可当她偷偷抬头,观察陛下之时,却见陛下一反常态,身躯轻颤,也并未变得高兴。
“你…先下去吧。”王如意坐下罢手。
持笔官弄不清楚缘由。
不过从那以后,她再未做过怪梦,也再没有过殿前失仪的举动,心中窃喜,却反而见那帝王,时而幽怨哀叹,时而闷闷不乐。
看那窗外落雪。
王如意悠悠一叹,这一次,是彻底离去了啊。
山中仙,庙中神,皆已除尽。
倒轮到自己,还天下子民,一朝盛世了。
……
求变五百零七年。
李长笑要入炼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