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肥雪路过之时,直接冲上前去,向着獐头鼠目的什长接连重重地踢了三脚。
他这三脚。
可以说用处了一品武者的全力,直接将獐头鼠目的什长踢得满地打滚。
幸亏。
他并没有踢向此人的要害,若是不然,非要当场出人命不可。
“哦呦——”
“痛死我了——”
獐头鼠目的什长在地上接连打滚,其他的小兵见状不妙,呼啦啦如同鸟兽散,冲上了戍堡的大厅。
“韩什长,走了!”
沈虎冷冷地交代了一声。
带着还未完全解气的韩肥雪和一众气咻咻的亲兵,直接行向了戍堡的大厅。
“啊呀呀,原来是将军到了!”
“有失远迎,有失远迎,都是我的罪过,御下不严,让将军见笑了!”
声音高亢而浮夸。
每一个音调都像是被过度拉伸的弹簧,充满了故作的热情,显得极不自然。
沈虎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身着戍主军服的汉子,生着一张枣红色的大脸,正一溜小跑着迎了上来。
“白云戍堡戍主蒋干?”
沈虎傲然坐在战马背上,俯视着来人,冷冷地问了一句。
下官蒋干,见过将军大人!”
戍主蒋干见状,竟是装出了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当场作势就要跪下行礼。
“哼!”
一旁的韩肥雪冷哼了一声,这人的做派让他很是窝火。
尤其是他这副谄媚的模样,怎么看都是虚假得让人腻歪,恨不得直接一耳光扇到他枣红的大脸上。
“将军千万不要那啥,就让这家伙跪下!”
韩肥雪心里嘀咕着。
眼看着沈虎并没有丝毫客套的意思,心里不由得小爽了一下。
沈虎冷冷地看着白云戍堡的戍主蒋干,丝毫没有客套的意思,竟是眼睁睁地看着蒋干单膝下跪在自己马下。
待蒋干跪实了。
又等了两个呼吸之后,沈虎这才拿捏出了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
“蒋戍主,起来,快起来。”
“以后都是自家人了,这么客气干啥!”
沈虎笑吟吟地说着。
却没有直接下马将戍主蒋干扶起来,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哼!”
“脸红得像猴子屁股一样,一个小小的戍主,竟敢玩什么下马威?”
“真是看错了人,真以为我沈虎是个乳臭未干的少年,咱这体内可是历尽沧桑的大叔灵魂!”
一旁的韩肥雪见状。
骄傲地扬着粗黑的大脸,咧着嘴,露出了焦黄的烂牙。
戍主!
看着一个官职高过自己的戍主,就这么在自己的身前下跪,韩肥雪着实满足了一番自己的虚荣心。
白云戍堡的戍主蒋干尴尬地笑了笑。
自顾自地起身。
幸好,他生着一张枣红色的面庞,若是不然,不知道脸会红成什么样子!
“蒋戍主,走,去戍堡大厅坐坐。”
沈虎交代了一声。
未待白云戍堡的戍主引路,便自顾自地骑马行到戍堡大厅门前,下马将缰绳交给了亲兵护卫。
一脚迈入大厅。
沈虎大马金刀地坐到了主位,四下里打量着轩敞而又粗犷的戍堡大厅。
白云戍堡大厅内充满着粗犷的气息。
巨大的石柱粗糙而质朴,仿佛是从大地深处直接生长而出,支撑着沉重的屋顶。
墙壁由未经精细雕琢的石块堆砌而成,石头的纹路和棱角清晰可见,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和戍堡的坚固。
地面是同样粗糙的石板,有些地方微微凹陷,那是无数脚步长年累月踩踏留下的痕迹。
大厅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厚重的木桌,木材的纹理粗犷豪放,仿佛历经了无数场风暴的洗礼。
四周的椅子也是简单的木质构造,没有过多的装饰,却散发着一种坚实耐用的气息。
火光摇曳,将大厅映照得忽明忽暗。
墙上悬挂着的兵器,闪烁着冷冽的寒光。
为整个空间增添了一份肃杀之气,彰显着白云戍堡作为边关要塞的威严与粗犷。
沈虎看罢。
默然地看着白云戍堡的戍主蒋干灰头土脸地跟着进了大厅。
白云戍堡的戍主蒋干看到原本属于自己的位子居然被沈虎给占了。
心里很是失落,待想到沈虎的身份,只能耷拉着脑袋,在心底无声地叹息着。
他捏紧了拳头。
平复着自己的呼吸,想到身后的大人物,才恢复了些许底气,慢慢抬起头来。
十余个呼吸过后。
沈虎才缓缓沉声开口发问。
“蒋干,白云戍堡现在兵员几何?”
“回将军,上次大战后,白云戍堡仅剩将士二十八人。”
“粮草如何?”
“眼下的粮草仅仅够十日之用度,还请将军尽快拨付粮草。”
“伤病救治如何?”
“回将军,轻伤病员十三人已经妥善救治。重伤兵员三人,唉,可能救不回来了!”
“嗯......能把重伤的将士抬过来么,我来看看。”
沈虎问话声刚一出口。
竟是看到戍主蒋干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嗫嚅着回话道。
“将军,伤病污秽不堪,不敢有劳将军。”
“将军远道而来,下官这里有些酒菜,要不将军先将就吃喝些,歇息一下再说。”
蒋干说话时,神情谄媚地望着沈虎。
等了几个呼吸之后,竟是发现沈虎沉默地望着自己,心里不由得一阵发虚。
“酒菜就算了!”
沈虎沉声说了一句,目光灼灼地紧盯着这个白云戍堡的戍主。
不知为何。
沈虎本能地感觉到这个白云戍堡的戍主有些不对劲。
自己刚才在山下时。
这个白云戍堡的戍主不出面,派出了一个獐头鼠目的什长,想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自己入了山门之后。
他虚情假意地迎接上来,还依照军方的礼节给自己单膝下跪。
进了戍堡的大厅。
他还要热情地招呼自己喝酒吃肉,神情谄媚得让沈虎都觉得腻歪。
前倨后恭!
甚至这个白云戍堡的戍主前后的举动怪异得不合常理,让人一时间摸不清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事有反常即为妖!
沈虎心头的疑云升起,金光闪闪之中,时空仿佛凝滞了。
两行金光闪闪的提示条,竟是浮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面对白云戍堡的戍主蒋干,心中升起了疑问】
【系统为你的警觉,奖励一次探测蒋干命运轨迹的机会】
【是否现在开始探测】
凝滞的时空中。
沈虎英俊的面庞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探测命运轨迹的奖励?”
“哼!果然有些不对劲,若是不然,我这系统不会自动激活。”
“也好,不用消耗我积累的10000点能量,直接赠送了这次探测命运的机会,就让我来看看这个戍主到底是怎么回事?”
“开始探测,兄弟,利索点儿!”
沈虎意念微动。
一行行金光闪闪的提示条浮现而出,演绎着白云戍堡戍主蒋干的命运轨迹。
【盛夏时节,蒋干降生在草原白羊部落】
【三岁时,蒋干父母身染重病而死,沦为白羊部落台吉巴特尔的奴隶】
【九岁时,蒋干因为面色通红如枣,被崔家商队的管事当做异人收养,摆脱了奴隶的身份】
【十三岁时,蒋干开始武功修炼,并且修炼成了九品武者】
【十五岁时,蒋干晋升为六品武者,加入崔家商队,成为商队的护卫】
【十九岁时,蒋干晋升为三品武者,脱离了崔家商队,加入了定西州边军】
【二十岁时,蒋干立下战功,被擢升为伍长】
【二十一岁时,蒋干晋升为二品武者,立下战功,被擢升为什长】
【三十九岁时,蒋干晋升为一品武者,累积战功后,被擢升为白云戍堡戍主】
【四十五岁时,蒋干深夜在白云戍堡大厅中被一灰影下毒,身中尸毒,被迫成为尸毒教和草蛮的奸细】
【......】
沈虎看到白云戍堡戍主蒋干四十五岁时的恐怖经历。
他停下了自己的目光,没有继续再往下看,因为尸毒这个字眼,让沈虎心头顿时心头警兆大生。
“我艹!”
“这个戍主居然也是草蛮和尸毒教的奸细!”
“我说呢,这个脸红得像猴子屁股的家伙这么不对劲!”
“哼!幸亏你碰到了我,尸毒教的奸细,你不知道本将军有命运探测系统加持吧!哼哼!”
沈虎无声地冷哼着。
他深邃的双眸中渐渐泛起了寒意,目光冷冷地紧盯着想要张罗酒菜的蒋干。
“将军,俺这戍堡实在没有好酒好肉。”
“将军您要是不嫌弃,我这就张罗,总不能让人说我蒋干不懂规矩不是。”
蒋干枣红色的大脸上浮现出虚伪的笑意。
蓦地。
他看到了沈虎冷冷的目光,不由得心底猛地一突。
“嗯?”
“这个姓沈的小子难道看出了什么?不可能,不可能!”
他佯装镇定。
心底里却无声地冷笑着。
“哼!姓沈的你别得意,我知道你厉害,知道你是六品武师,知道你在战场上的威风。”
“你可知道我是谁,你可知道我身后的大人物是谁?”
“唉......话说那位大人物应该到了吧!”
白云戍堡的戍主枣红色的大脸上面色阴晴不定。
他正在暗暗琢磨着。
却猛地听到沈虎闷雷般一声怒斥。
“规矩?”
“你这白云戍堡也是本将所辖的地盘,本将咋没听说过什么规矩?”
“哼!本将的话,才是这里的规矩。”
沈虎一字一句,如同闷雷般在空旷的大厅内回荡着。
白云戍堡的戍主蒋干听罢,心头猛地一紧。
他自然听出了偏将沈虎话音不对,闷雷滚滚的声音里竟是饱含着凛冽的杀气。
不好!
他心头暗道不妙,虽然一时想不出自己到底哪里露了马脚,但是依旧迅速地做出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