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峰山巅。
残垣断壁,一片狼藉。
碎裂的瓦片,断裂的木梁,散落了一地。
林道器一屁股坐在地面上,此刻一只手按住了长刀,嘴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彰显出了林道器情绪不佳。
陈维权捂着自己的面颊,血液顺着手指缝隙,正不断的流淌出,缓缓的滴落到地面上。
但这一切,都没有引起他们的关注。
所有人的心神,这一刻像是被夺走了。
场面一片寂静,哪怕是窦长生已经离开一刻钟了,但依然如此,迟迟没有任何变化,他们像是雕像一般,要不是还能够看见他们呼吸,怕是认为这里没有一位活人。
这一战,震撼人心。
对于正打算,要踏入江湖,与天下英雄争锋的众人而言。
无异于晴空霹雳。
窦长生怎么会这么强。
这一句话,反反复复的自他们心中生出。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王鼎吏叹息一声,才寂寞讲道:“窦长生才十八岁啊!”
“这般年纪,就有此等实力。”
“未来的人榜,还有何人是其对手?”
“下一个十年,乃是窦长生的,果然是名副其实。”
王鼎吏看了一眼倒塌的大殿,直接朝着山下走去,同时继续讲道:“我已经二十有五,本以为获得青阳泉,实力进一步增强后,能够冲击人榜。”
“但今日才知道,我一直都是坐井观天。”
“被宗门保护的太好,是温室之中的花朵。”
“在大晋之内,有着云鼎宗关系,会被处处的关照,所以我打算离开大晋,前往东齐。”
“百炼才能成钢。”
王鼎吏看了一眼林道器,并未再说什么,直接下山了。
陈维权见到这一幕,也是叹息一声。
不论是什么阴谋诡计,在这等绝对实力之下,全部都要化为粉碎。
林道器和王鼎吏算计再好,谋划再精妙,一句龙不与蛇居,非但努力付诸东流,还沦落成为了小丑。
这一位王鼎吏前往东齐,是打算磨炼己身,何尝没有外出躲避的心思。
继续留在京都,当今日之事,广为流传后,王鼎吏肯定被世人讥笑,当然王鼎吏不是最惨的,眼前一屁股坐地上的林道器才是。
卖弄聪明,抬高名望,完全是自取其辱。
今日事后,窦长生必定武林楼关注,下一期的人榜,窦长生必定榜上有名,只是排名不会太高,这是初次上榜者的通病。
除非是你去挑战人榜英杰,才能够直接顶替对方的排名,不然就算是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也要被武林楼压一压排名。
陈维权心中再一叹。
窦长生才十八岁啊。
怎么会如此妖孽。
他们联手之下,竟然被一击击溃。
这一种实力差距,简直让人绝望,陈维权知道,就算是自己把七伤拳修至大成,战力大幅度提升,但依然没有把握与窦长生一战。
区别只是从一朝被击败,到三招被击败。
江湖年轻一代,下一个十年。
真的是窦长生的了。
陈维权放下手掌,自破碎的衣衫中,摸出了断裂开的手帕,轻轻擦拭着面颊,同时对着刚刚返回的紫阳道人讲道:“还请紫阳前辈,为我准备一间厢房,容我洗漱一番。”
紫阳道人微微点头,亲自引领着陈维权离去了,一直来到了一间客房中,紫阳道人关闭好房门,目光开始深邃起来,沉声问道:“如何?”
陈维权端坐下来,把身上的衣衫一把扯碎,然后拿起毛巾,放入盆中打湿,最后擦拭己身,同时开口讲道:“窦长生一力破万法。”
“林道器的图谋失败了,但我的想法也破碎了。”
“没有借此拉近与窦长生的关系,在窦长生身旁监视他,为相爷打探军饷案件情报。”
紫阳道人苦笑着讲道:“窦长生才十八岁。”
“真不知道王氏是怎么培养的。”
“这等年纪突破先天,就已经是天才了。”
“而窦长生斩杀先天真境,称得上绝世天才,可今日后,只能够用天之骄子来形容了。”
“称为天才,这都是对窦长生的侮辱。”
“那一剑,我已经看出,乃是先天真境武学《无量剑诀》,此武学出自无量剑派,只是这一个门派,百年前已经覆灭,自此《无量剑诀》广为流传,不少宗门都有收录。”
“我三阳派也有,修行的弟子也不少,但这一门武学,能够修至到窦长生这一步,堪称是绝无仅有。”
“剑气铺天盖地,化为剑气长河,这要多雄厚的先天内气才行啊?”
“《三元归气诀》不以内气雄厚著称,窦长生如今肯定是有奇遇的。”
陈维权摇头讲道:“十八岁能够做到这一步,岂能没有奇遇。”
“人榜前列的那一些天骄,谁不是奇遇加身,有着属于自己的造化。”
“这一次对我打击不小,本以为生于京都,早已见到过天下英杰,哪怕是人榜前列,如今虽然比我强,可只要给我时间,一定不弱他们。”
“如今看来,是我轻视天下英雄了。”
“我也如同王鼎吏一般,被保护的太好,一直都是点到为止,根本未曾见到这一些天骄的真正实力。”
紫阳道人神色凝重,沉声开口讲道:“窦长生实力超出情报太多了。”
“如今三阳山之中,能够压窦长生一头者,也就是我们这三山之主了,再加上青阳师兄的三大弟子了。”
“但这三名弟子,都不在三阳山,都在江湖中行走。”
陈维权开口讲道:“五气朝元的先天真境,肯定打不过窦长生了。”
“只有你这种三花聚顶的先天玄境才可以。”
“今日窦长生暴露实力,其目的也不纯,不光是解决掉纷争,还有着打草惊蛇的意思。”
“以其实力要是真的出事了,必然会怀疑你与红阳,还有青阳。”
陈维权伸手一抓,把早已准备好的衣衫披上,烦躁的开口讲道:“你乃三阳派长老,紫阳峰之主,一直坐镇三阳山。”
“军饷自附近丢失,你难道就没有任何线索?”
紫阳道人叹息讲道:“为此相爷亲自召我入京,当面询问我。”
“可我真的是不知道。”
陈维权死死的盯着紫阳道人,知道以相国的能力,要是这一位紫阳道人撒谎,根本走不出京都,但正是如此,才感觉到荒谬。
紫阳道人乃三阳派大佬之一,门徒弟子不少,这里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无法隐瞒过紫阳道人,可偏偏军饷诡异消失了。
陈维权神色阴沉讲道:“军饷丢失,不光是丢了那一些白银,还有众多玄甲骑兵甲胄,战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