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见到任慈手中的打狗棒,果然什么都没有多问,便为他们带了路。
天山山势奇绝,灵鹫宫又藏在常人寻不着的山脉深处。
他们的马车太大,走不了最后这段路,只能留在缥缈峰下。
南宫灵和洪七还好,有这几年打的基础在,走这种路,也能撑下来。
任夫人就不一样了,她几乎没什么内力,走在这冰天雪地之中,极其吃力。
南宫灵看义母这么辛苦,不由得对义父怨念起来,小声道:“您为什么要带义母来天山呀?”
半个月前任慈给她讲了灵鹫宫和丐帮的渊源,但没讲为什么要带着他们来灵鹫宫。
她就觉得,他应该只是出于对萧峰的崇拜,想维持两派之间的关系,所以才带着老婆养女徒弟一起过来拜访的。
这行为本身倒是没什么,但任夫人内力这么浅,陪他走这趟不是纯受罪吗?
任慈摸了摸鼻子,没说话。
略显虚弱的任夫人倒是笑了,说你义父还不是担心路上没人照顾你?
南宫灵:“啊?”
搞了半天,她才是让义母受罪的罪魁祸首?
她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却没注意到,在这一刻,任慈的表情变得更加尴尬了。
好在这时,前方带路的灵鹫宫外门长老,也终于在一座山谷前停下。
在山间走了快一日,灵鹫宫终于到了。
他让任慈在谷外稍等,自己先进去通报。
任慈颔首。
不多时,那座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山谷内,就走出了一位极其英俊的少年。
少年见到任慈,有些意外,道:“我还以为任帮主此生都不会来灵鹫宫了呢。”
任慈朝他拱了拱手,说:“敢问虚竹子前辈可在宫中?”
少年笑了声,说你们还是先入谷再说话吧,外头天寒地冻,不比宫中。
南宫灵这时还没太懂他这话,等跟着他进了这座山谷,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太神奇了,这么一座坐落在雪山深处的山谷,竟然温暖湿润,入目所及之处,竟是鲜妍花树,宛如一处世外桃源。
不仅她和洪七目瞪口呆,就连一向沉静温柔的任夫人,目光里也尽是震动。
显然她也没想到,曾经让整个中原武林闻风丧胆的天山灵鹫宫,竟是一个如此钟灵毓秀的地方。
“爷爷还在演武场指点弟子。”带他们进来的那少年健步如飞,“大约还有一炷香结束,他让我先带你们去他院子里等他。”
南宫灵觉得他走路的样子很特别,明明没用轻功,却有一种无比灵动、仿佛置身云中的感觉,不由得盯着他多看了一会儿。
结果他竟好像察觉了似的,走到一半,突然回头,朝她看来。
南宫灵:“!”
“这是你女儿?”他看了她一眼,便偏头问任慈,语气很是随意。
任慈说是养女,不过从小就在他身边长大,和亲女儿也差不多了。
“难怪瞧着不像你。”他说着,又忽然皱了皱眉,也不知想起了什么。
这番表情落入任慈眼中,不由得叫他有些在意,便问:“少宫主为何皱眉?”
那少年笑了笑,说没什么,只是觉得她根骨不错,但可能不太适合那门功夫。
任慈一愣。
少年见状,便挑了挑眉,说怎么,难道你带着这两个明显是你传人的孩子来灵鹫宫,不是为了给他们求降龙十八掌?
“当年你自己不愿学这门功夫,立志不靠前人闯出一番事业,你也确实做到了。”少年说,“那这回来,总不至于是功成名就之后,自个儿后悔了吧?”
任慈:“我不曾后悔。”
“那不就对了。”少年又瞥了南宫灵一眼,才继续说道,“但你也该知道,降龙十八掌是天下至刚至阳的功夫,并不适合女子学。”
说着目光落到洪七身上。
“这男孩倒不错,应当挺适合。”
南宫灵听得很无语,实在没忍住开口问道:“为什么至阳至刚的功夫就不适合女子学呢?”
少年没想到她会开口,登时表情一顿。
她则撇了撇嘴,说:“我可从没听谁说过,那些主阴柔主变化的功夫,不适合男人学。”
看不起女的就直说!
真是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