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利尔城。
“战殿”酒馆的门前,富商胖子乔和他的得力助手“嘴巴”正在等一辆马车的到来。
而马车之中,鲁斯蒂·菲洛狄已经被阿芙狄忒娜“拷问”了一路了。
从风克兰伊始,觉着无聊的阿芙没事就从鲁斯蒂这挖一点消息。而让她没想到的是,这富商之子的生活趣味可以用“贫瘠”二字来形容。除了如同贵族那般的吃喝玩乐之外,并无什么可以挖掘之处。倒是让阿芙觉得意外的是,这家伙在见到了那奥妮安之后居然改邪归正了。断了与情妇们的往来,居然一门心思地研究起了诗歌和油画。
听了这一路,阿芙喃喃叹说着:“你倒是痴心一片。”
鲁斯蒂此时目光有些呆滞,他看似在驾着车马,实则只是在发着楞。他在那一晚已经死了,此时的他,不过是一缕孤魂罢了。只是不知为何,这缕孤魂居然带着浓厚的不安与愧疚。
这也是让阿芙颇为不解的地方。
“你为何总是闷闷不乐呢。”阿芙不解道。
“我本就是个该死的人了,你何苦要救活我呢。”鲁斯蒂面无表情地说着,语气了夹杂着一丝埋怨。
这一路上,阿芙已经听过这句话很多次了。
“我再说一遍,我没救活你,你现在依然还是个死人。”阿芙无奈地说道,“我只是让你的灵魂多活一段时间而已。”
“我就是个罪人,我的灵魂不配再回到这个世界上。”鲁斯蒂说道。
“得了吧,什么罪不罪的。有什么罪,是死都偿还不了的呢?”阿芙劝解道。
“我对女神的玷污,是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了的。死十次八次,都是应得的惩罚。”鲁斯蒂说完便低下头去。在鲁斯蒂心里,那圣翡大教堂里的惊鸿一瞥之后,就认定了那沐浴在朝阳光线之下的奥妮安是女神降世。
“未遂。”阿芙调侃道,“你可还没来得及玷污上人家呢。”
鲁斯蒂此时脑海里又出现那个夜晚的一幕幕,一想到禽兽一般的自己,他吓得赶紧切断了意识与记忆的联系。
“那你想不想报仇?”阿芙说道,“你那弟弟约翰,把你害得这么惨,难不成就这么放过他了?”
“那个杂碎,这般害我,哪怕我现在是孤魂野鬼,也不会放过他的。”鲁斯蒂说这话的时候腮帮绷得能看到上面的青筋。
“只是。。。你为何要帮那艾尔文?”鲁斯蒂没来由地问了一句。
阿芙狄忒娜闻言不禁一愣,她没想到这家伙死了以后脑袋居然变灵光了。
“你把我救活,应该就是想让我回来控制住提利尔城,好让自由城邦的后方安定,难道不是吗?”鲁斯蒂问道。
阿芙点了点头,而后调笑着道:“你这蠢家伙倒是变聪明了。”
“父亲自然是不希望亲王一派能掌控整个帝国以西。”她接着说道。
“我活着的时候想不明白,死了以后站在一颗棋子的角度上去想,很多事就迎刃而解了。”鲁斯蒂说道。
“那倒是算没白死一回。”阿芙笑说道。
两人正闲聊着,马车在那“战殿”酒馆门口停了下来。
“你们是何人,为何拦着我们的车马?”阿芙望着胖子乔这二人问道。
胖子乔领着嘴巴走上前来,悄声说道:“受艾尔文首领的安排,我们在这恭候您多时了。”
“噢?那他倒是挺会安排。”阿芙嘴角勾起一抹意味声长的笑意。
“那你们又是如何知道我们肯定会从这儿过的?”阿芙反过来问道,“这茫茫人海,总不见得在这傻等吧?”
“首领他只说如果鲁斯蒂先生和您一道的话,那肯定会选我们这小店落脚的。”胖子乔解释道。
阿芙闻言望向鲁斯蒂,而这位菲洛狄家族的长子则是低下了头去。
“他猜得没错。”鲁斯蒂低声叹了一句,而后语气渐乎歇斯底里起来,“他可真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知道。。。”
阿芙没功夫搭理这人的失态,望向那胖子乔,“从风克兰回来的人,到了多久了?”
“约翰那一行人是两天前到的。”胖子乔回道。阿芙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她是对艾尔文手底下的人满意呢,还是对自己对行程的完美把控而得意。
“走吧,该去给你的好弟弟一个‘惊喜’了。”阿芙拍了拍鲁斯蒂的肩后说道。
“你与那艾尔文,还真是一丘之貉。”鲁斯蒂颇为不屑地说道,“机关算尽。”
“我不指望你能理解我们这些人的辛苦,毕竟你已经是个死人了。”阿芙倒是完全没在意鲁斯蒂说话的态度。
“首领要我与您交代一声,我们在各个葡萄庄园埋藏的人手可以很快控制住整个菲洛狄家族的生产线。”胖子乔说道。
“哈,看到没有,你说我与他是‘一丘之貉’,那还真是夸奖我了。”阿芙带着讽意笑道,“那家伙可是早就盯上你家这盘生意了。”
鲁斯蒂气结。
而阿芙,则是在心下暗道:“看来这家伙,只是会在女人的问题上犯傻,其他方面倒还真是颇有谋算。”
胖子乔那番话,其实是说给阿芙听的。阿芙自然也是心里有数,艾尔文这是在告诉她,他想要整个菲洛狄家族的红酒生意,让她在这方面不要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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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鲁斯蒂·菲洛狄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菲洛狄家族的庭宅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禁愣住了。
不是说大少爷已经死了吗?
所有的仆从们都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神情望着他。
而正巧从前厅出来的约翰,则像是见了鬼一般。本来他是要出门去联系惊鲵佣兵团的,但是此时两腿像是粘在地上一般,半步挪不得。
鲁斯蒂脸上毫无血色,犹如鬼魅。所以说见了鬼这个形容也实属贴切。
约翰见了这样的哥哥,自然是被吓得魂不附体,脸白如纸,脸色比他哥哥不遑多让。
“我的好弟弟,你这手段耍得漂亮,真漂亮。”鲁斯蒂狞笑着,一双眸子死死盯着约翰。
“。。。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还活着?”约翰语无伦次地说着,身子一点点地往后退,由于脚软,一下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