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知世,那哀恸的眼眸里,泪眼婆娑,闪烁着悔意与歇斯底里。
她仰天长啸,爆发出那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
声传百年,一如当下。
狂风,止不住的狂风在地下宫殿里刮起来,生生要将人撕成碎片似的。
“快躲起来!”艾尔文对着身后诸人吼了一声,而后牵起稚年那温软的小手,一个裂空闪进了几块石壁架起的一个暗角之中。
怒音才想怒骂,但是感受着那凛风袭来,只得保命为上。
“这都是什么事啊。。。”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怎么什么怪事都能让我遇上?百年前的恩怨,也要算到我头上吗?”
他随手掏起一块遗落在地的落晶块,盯着这玩意苦笑起来,而后自嘲道:“还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你抓着我做甚?”稚年好笑地望着某人。
“我担心我会死在这,一个人死太孤单了,要死也得有个美人陪着。”艾尔文厚颜无耻地说道。
“呸!”稚年啐了他一口,“你这色胚,周身肯定是少不了姑娘的,我才懒得与你死一块。”
“哈哈哈,倒是被你猜得明白。”艾尔文笑着一把将姑娘拉进怀里。
姑娘倒也没有反抗,只是冷冷一笑,在某人的手臂上狠狠拧了一把。
“砰!”的一声巨响,一块石碑在他们不远处炸开。
知世开始无差别地对着这地下宫殿开始攻击,时不时还伴随着一两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
艾尔文看得清楚,那魔法气浪炸开之后,碎裂的石碑上竟然生长出绿叶来了。他不禁暗自心惊:“这是什么魔法?”
不消一会,艾尔文身边的那些护卫,尽管都藏在了各个暗处,却还是被知世的大规模轰炸型魔法杀了个干净。青草从他们的口腔、鼻孔、耳孔中长出,他们全身的皮肤就像是披上了一层草皮,远远看去就是像是一堆歪七竖八的“草堆人”躺在那。
要不是怒音身法还算了得,此时也已经成为那“草堆人”中的一个了。
周围就快要被知世夷为平地,艾尔文这儿的藏身之所也已经摇摇欲坠了。
看着那被毁了大半的宫殿,此时已经成了一处宽大的草场,艾尔文觉得荒诞又可怕。
艾尔文再度牵起姑娘的柔荑,在昏暗的废墟里拼命闪躲起来。
看到有飞奔的活物,发狂的知世自是觉得有趣,便紧追上来。
怒音看艾尔文牵着稚年在玩命躲闪,生怕自家妹妹有失,便牵制起知世的注意力来。他抽出佩刀向着知世那大吼了一声。
可谁知,知世压根不搭理他,径直跟在艾尔文他二人的身后。
斩马总觉得这个时空法师会有用处,便从阴影处闪身出来,拦在知世身前。
可真如他之前所言,发了狂的知世,根本谁也认不得,一掌就拨飞了斩马,接着追杀起艾尔文来。
艾尔文被那一个接一个的魔法气浪打得头都不敢扭,仓惶地用裂空在废墟与草场之间来回奔命。
绝望间,他抓起手边一块落晶,拧着身子要往知世那扔去。
一瞬间,有触电般的感觉从指尖传来。似是有浩瀚汪洋在向他伸手,让他有漂浮在无尽之海上的虚浮无力感;似是有天门一线开,不知哪个世界的光露了进来;又像是经历了人世的百转千回,活了千年万年,以弹指刹那通晓永恒时光,顷刻间,那难以言明的悲怆沧桑,压在他的心头喘不上来气。
冥冥之中,他似乎感觉到,这个叫“落晶”的玩意,可能是一把钥匙。
原来,这玩意需要魔力来驱动的,他心下诧异道。
一旁的稚年,似是察觉到了他的异样,看着他变换的神色,竟忍不住莫名的悲伤心疼起来。可是那落晶里散发出来的湛蓝色光芒,也波及到了这位姑娘。
她仿佛看到了那触手可及的未来,一幕幕,都在她的眼前浮现。
眼泪,在她的眼角无声地滑落,却势大力沉地像是要滴穿她与他的将来一般。
她知道了,什么都知道了。
她依偎在这个男子的怀里,坦然面对起生死,瞧着他的下颌线,像是隔着一重山在看他,氤氲迷蒙,一切又仿佛看不真切了。
她嘴角的笑意,像是凄迷的晚霞,带着怅惘与悲凉,那深情的眼眸里,竟是释然与放下。